“吃了你。”老牛张开血盆大口，把杨叁径直塞了进去。

杨叁略有深意的看了老牛一眼，在西游里乱吃东西，着实不是个好习惯。

世上最坚实的壁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落入老牛口中，未等杨叁得意，一股腥臭之气就从这老牛咽喉喷来，这浓烈的恶臭给杨叁熏得晕头转向，原本被那老牛偷袭一下，巨音让杨叁暂时失去了听觉，这口中恶臭又断了杨叁的嗅觉，可谓是雪上加霜啊！

“呵呸，这tm的蠢牛是多少年没刷过牙了，真tm臭上天了。”杨叁怒骂道，

没得杨叁从这恶臭中恢复过来，一排黄白的锯齿朝着杨叁劈咬而来，且看外头，这老牛正在用力咀嚼着什么，恩，他比其他的聪明些，只要吃东西要嚼一下。

见得杨叁把那牛魔王抓住时，涂山清面色一变，却要飞上天去，却被那苏妲己拉住了，

“你还别去添乱了，你这小情郎没这么脆弱。”苏妲己告诫涂山清。

等杨叁被牛魔王吐入腹中时，涂山清有些焦急看着拉着她的苏妲己，

“真的不用担心，安心看着就好，我倒想看看那小子还有些什么手段。”

苏妲己虽说没了身躯，如今只剩下了一缕残魂，不过毕竟也是上了年头的大妖，眼光还是很毒辣的，杨叁身上那浓郁的大道底蕴可瞒不过她的眼睛。

杨叁躲过那牙齿咀嚼，地面却突然一阵翻动，一条粗壮的牛舌带着腥臭的口水向他砸来。

“该死，有机会非爆炒了你不可。”杨叁怒骂一声，盯着那浓郁的臭味往牛魔王咽喉里走去。

嚼了两下，没了动静，大概是把杨叁吞下了，牛魔王目光转动，却是在寻找那万岁狐王的身影，杨叁竟然已经被他吃了，看这老狐狸还有什么底气来推诿他。

牛魔王行了没两步，突然腹中一阵刀绞般的剧痛，难以忍受的疼痛，使得牛魔王从空中直接摔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烟尘四起，这老牛还在其中疯狂打滚，以发泄身上的痛苦。

至于原因吗！不说也知道，杨叁正舞动着弱神枪在牛魔王的肠胃里大闹天宫，这里头的滋味估摸着应该比肠胃炎啥的爽快得多。

“让你tm的下黑手，让你tm的不刷牙。”杨叁玩得那是十分的欢欣，就在杨叁寻思着等会儿是吃牛舌还吃毛肚时，一阵浓郁的酸腐之气涌出。

与这酸腐气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大团半消化的食物混合物，恶心极了，这场景给杨叁吓得面色煞白，他连忙给自己上了一个护盾，然后下一秒，这食物洪流就把杨叁冲了出去。

外头的牛魔王正趴在地上，用粗壮的食指扣弄着自己的嗓子眼，伴随的一阵呕吐声，牛魔王把杨叁给吐了出来了。

牛是会反刍，若是没有这个先天本领，这牛魔王这波怕是要栽了，不过这也算给杨叁上了一课。

杨叁被牛魔王这一口吐了老远，杨叁的护盾这回没有碎，不过却那食物残渣洗了遍，杨叁施法震飞那腐臭的渣渣。

“完了，我的护盾不干净了。”这是杨叁出来后的第一个想法。

当那牛魔王这波也是吃了大亏，为了能把杨叁反刍出来，他是驱动了体内的内脏，但在他驱动之前，杨叁已经给其内部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吐出食物残渣的同时，又有一口血水吐出，里头还混合些许血口血肉，样子有些狼狈凄惨，老牛头顶的不断滚落的汗珠也证明了他此刻并不轻松。

杨叁举着弱神枪，正打算痛打落水牛之时，那牛魔王一锤地面，再度起身，气势再度攀升，他强压住体内的伤势，牛魔王的体魄极强，不然这怕也压不住那腹中之伤。

看着再度站起的牛魔王，杨叁有些惊讶，他可是很清楚这牛妖的伤势有多恐怖，竟然还能起来，真是不简单呐！

牛魔王收了混铁棍，双目通红一片，不知是怒火还是疼痛，他那硕大的牛鼻中喷出的不再是白烟，而是缕缕血气，浓厚的黑色法力从这依旧健壮的身体中逸散而出，黑气落在牛魔王的身后，没有散开，反而归结于一处。

这黑气越累越多，直至一具高约百丈的黑气化身落在牛魔王身后，待得这黑气化身成形之时，天际变色，原本蔚蓝的天空被黑云笼罩，此地天体异象，着实骇人。

牛魔王身后的化身在这方黑色天地中，好似一尊可怕的魔王一般，他其他五个兄弟也称魔王，什么蛟魔王，鹏魔王，但真正称得上魔王也就是他牛魔王一人，他这魔王法相，却是他的压箱底的绝技了，也是他至强的杀伐之术了。

在破坏力上，连他那白牛真身也不能敌，你没看错，这头人形黑壮的牛魔王，真身其实是一头白牛，至于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那只能归结于妖族独特的审美了。

魔王法相显化，牛魔王抬起拳头，魔王法相亦是举拳，杨叁寒毛竖立，他也是妖族，妖族对危险感知他自然是有的，这一拳若是被打中搞不好会死。

即使隔了老远，涂山清也能感受到这魔王法相身上骇人的威势，这法相的强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转头看向她那不靠谱的老祖宗，正要开口，却被苏妲己按住了嘴。

“别出声，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来了。”

“这对你那小情郎来说，搞不好是个大机缘。”

死生之间，自有大恐怖，恐怖之中却有藏着了不得的生机。

苏妲己一双美眸凝望着那魔王法相，低声呢喃道。

“我倒是小瞧了那牛妖，只是普通的白牛血脉竟然能做的这一步。”

“且看你那小情郎该如何应对吧，若是就此丧了胆气，那我们可就亏大了。”

黑云之外，八只狐妖漂浮在黑云之上，有苏的狐妖不同于其他两脉，不是俊男靓女的样子，多为半兽身。

这八只狐妖，人身狐头，身着青灰色道袍，面无表情，好似那木胎神像一般，气息不算很强，但却有一种玄妙之感萦绕其身。

他们既然是有苏派来的援军，想必自有其玄妙之处吧！

......

见那魔王法相挥拳，一股无名的心悸之感在杨叁心头升起，杨叁试图闪躲。

“想躲？你躲得掉吗！”牛魔王轻蔑一笑，瞬间一股气机锁定杨叁。

正要动作的杨叁浑身一僵，一股恐惧涌上心间，这是怎么了？在恐惧与惊慌的双重压制，无论杨叁如何努力，身体就跟死了一样，怎么的也不愿意动弹。

正当杨叁试图控制身躯时，魔王法相硕大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存亡之刻，杨叁急喊一声，

“遁！”

拳头打在杨叁身上时，杨叁虚幻，变作一团水流躲过这致命一击。

而后水流重聚，杨叁再现，死里逃生，杨叁有些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怎么了，我刚刚那是怎么了？”

那种无力感，恐惧感，让杨叁心颤，那种感触既恐怕又熟悉，杨叁曾经有过这种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哪？杨叁仔细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不对，我一定是在哪里经历过，一定是！”杨叁有些胡言乱语，这魔王法相果真有魔王之名，给杨叁带了巨大心理压力。

“躲得过一次，你躲得第二次。”牛魔王不屑地说道，报仇的快感和杨叁的挣扎给了他极大的满足，连自己嘴角溢出的血液都不曾察觉。这魔王法相对牛魔王的负担亦是不小的。

牛魔王再度举拳，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杨叁的身体再度僵硬，看着眼前越发靠近的拳头，一股死寂之感爬上杨叁的心头，等等，杨叁好像想起了什么。

“只能这种程度吗？”苏妲己看着杨叁仍旧没有动作，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要让人动手，不然怕是保不住杨叁的命了。

此刻涂山清也陷入了呆滞，只是紧张地看着杨叁，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苏妲己的衣角，她这个女王大人想来是不合格的。

而在杨叁的触感中，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他的思绪开始返回，回到了哪里？回到了花果山，回到了他最初的快乐日子，然后再到遇见鲶鱼妖，那绝望的死寂感，与这次一模一样，那是杨叁第一次触摸死亡，之后就是被猎户逮住，放血，囚禁，亦是将死之局，那时杨叁的心里生出了一股迫切，他要变强，他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不想做棋子，不想做那任人宰杀的猪羊，猎户之后杨叁心中就一直憋着这么一口气，守着这样一个变强的愿望。

带着这口气，杨叁陪孙悟空走了漫长的求仙之路，过蛮荒之地寻那未知的扶摇山，下幽冥地府盗黄泉之水，这哪一件都不是容易的事，但杨叁一直都不曾怕过，因为杨叁心头的那股恐惧，那股迫切一直在追逐他的，所以杨叁走得很勇敢，走得无所畏惧。

但现在他面对这牛魔王的魔王法相时，他却在发抖，在恐惧，他不该怕的。

此刻杨叁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那颗原本在不断奔走的心有些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