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是私下卖给我,他是代表厂子卖给我!”老孙狡辩。
陈志城道:“他在屠宰车间,不在门市部,他有什么权力卖给你?擅自将猪下水卖给他人,不是违反厂纪是什么?秦明,把猪下水拿回车间去,把老张给我叫过来。”
陈志城说话果断干脆,有雷霆之威,李占军站在旁边都打了一个哆嗦,其他工人听见了,也是紧张起来,看来新厂长雷厉风行,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老孙头傻眼了,还想再争辩,但一看形势不好,说了句:“不就是一点猪下水吗,我不要了。”
说着,匆匆骑上自行车走了。
陈志城见状,也没阻止,任他去了,过了一会,老张头匆匆赶来,不知什么事,等到弄明白,他给吓了一跳忙说:“这事我不知道啊。”
陈志城听完这话,转头看向李占军:“李厂长,我们回去研究一下这事吧。”
李占军脸上挂不住,但此事是他故意偏袒老孙头所致,此时也无话可说,其他工人见了,心知情况不好,连忙散了。
回去之后,陈志城问:“李厂长,这事必须要做出处理。”
李占军反问他:“你想怎么处理?”
陈志城道:“上次我说过了,如果再有人往家里拿东西,要坚决开除,不然,不足以严肃厂纪!”
“开除?”李占军冷笑一声,“因为这点事你想开除人?”
陈志城道:“已经三番五次地提出要求,老孙仍然不遵守厂规厂纪,如果这次不作出处理,谁还把厂规厂纪当回事?过去我们之所以能打胜仗,就是因为我们有严格的纪律,商场如战场,如果管理不严格,同样打不了胜仗,李厂长,我这样说对不对?”
李占军一时无语,过了一会说:“你这个厂长恐怕没有开除人的权力。”
陈志城道:“厂子是我承包的,我当然有权力处理违纪的工人。”
李占军冷笑道:“你承包不错,但你原来只是一个农民,你连工人身份都不是,你想开除一个正式的工人,谁赋予你的权力?”
想不到李占军会开口说这样的话,陈志城一下子笑了出来:“李厂长,你好大的官威啊!在你面前,我只是小老百姓一个,没错,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农民,但你不觉得我这个农民的学识要比你这个副厂级干部要高出许多吗?
你见过哪一个农民懂的管理经营,还会说英文?再者说,即使我大字不识,就是一个农民,现在承包了厂子,我说了算不算?我的权力不是你赋予的,而是县政府赋予我的,你敢违抗县政府的命令?
你动不动这个身份,那个身份,往你上辈,上上辈,身份又比我强吗?如果身份可以解决问题,厂子别亏损啊,你们都是干部身份工人身份,没一个是农民,应当比农民强很多才是,为什么赚不到钱啊?你赚不到钱,在我面前摆什么干部身份的架子?”
陈志城这番话把李占军给怼的哑口无言,脸红耳涨,赌气地说:“行行行,你有权力,你要开除,就开除是了。”
陈志城冷笑道:“你看我能不能开除的了老孙,我告诉你,没有我陈志城办不成的事,我原来就是一个二流子,惹恼了我,一拍两散!”
这话把李占军再一次镇住了,陈志城表面上文质彬彬,但实质上他是个二流子,跟这样的人计较,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心里想了想,李占军觉得这个事情他最好不要管,让陈志城去开除老孙,等把老孙惹恼了,让老孙跟他闹去,看到时他怎么办。
陈志城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李占军呆坐了半天,心想这事得跟王学忠说说,虽然他原来跟王学忠不和,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二流子,必须要与他联合起来,对付这个二流子厂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