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城坚决不同意,但他看了看陈卫革,总算是明白在八十年代为什么生意好做,钱难挣,且不说已经开始出现的三角债,三角债把一些企业给弄的筋疲力尽,生意是做了,但是钱拿不到。
就是人们的老思维老观念,也会把人给搞的十分头疼,陈卫革之前是支持他搞承包,把乡肉联厂给盘活,可现在一看到乡肉联厂效益好起来,心里想法又变了,当然,这可能是别人在他面前吹风了,无非是说,他不在乡肉联厂干,凭什么还给他发承包奖励?不合适。
此时还处于前市场经济阶段,市场经济讲的是资本为王,契约精神,赚钱的人不需要付出劳动,便可以获得资本的收益,而此时还不行,此时叫的最响的是按劳分配,其实大汉一直坚持剩余价值理论,反对剥削,按劳分配理所当然,但此时提出按劳分配,并不是说以前没有按劳分配,而是说此时要打破铁饭碗,吃大锅饭,要按照每个人的劳动贡献进行分配,而不再是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孬一个样,调动工人的劳动积极性。
如果大家看到一个人什么活也没干,最后年底还拿了那么多的钱,他们就会有意见了,说什么的都有,最厉害的是说你是剥削阶级,给你戴一顶钢盔,那就麻烦了。
过一会儿,他说:“乡长,这钱你必须要分给我,哪怕以后我不承包了。”
陈卫革道:“承包不承包另说,但你下半年没在厂子里,怎么好分钱呢?”
陈志城道:“我们有约定,如果不分给我,我就去县里找于县长打官司去,于县长要求必须要兑现承包奖励。”
陈卫革笑了笑道:“志城你先别急,要不这样,我分你十五万吧,比去年多五万。”
陈志城道:“交完利税还剩二十八万,你给我十五万怎么行呢?要按合同办事啊。”
相比起县里,乡里企业不正规,他不要白不要,于相国他不好得罪,但陈卫革就另说了,多要一点是一点。
陈卫革见他态度坚决,出于各种考虑只好妥协道:“要不这样,我给你二十万行了吧?不过明年你就不要承包了。”
陈志城道:“我也不想承包了,但是至少要给我二十五万。”
经过反复磋商,陈卫革总算点头,同意给他二十五万。
说完后,陈卫革对他笑了笑说:“志城,你别生气,如果你不去县里承包企业,我不会克扣你的钱的,也不会收回你的承包权,但你去了县里,就是我同意你继续承包,其他乡班子成员也不同意,你要理解我的处境。”
陈志城站了起来,说:“乡长,我算是看明白了,反正是过河拆桥呗,赚钱是和气生财,强扭的瓜不甜,以后厂子就跟我无关了,感谢您原来对我的支持。”
陈卫革也站起来说:“志城,你别这样说,我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你帮厂子做了不少事,希望你在县肉联厂多支持我们乡里的工作。”
陈志城道:“这个请乡长放心,只要能和气生财的事,我一定会做的,以后无非是商业上的合作而已。”
陈志城满脑子的是商业思维,而陈卫革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两人也是不在一个贫道上。
从乡肉联厂拿了二十五万块钱,回到家里,又去了二叔家,问一问养猪场的事。养猪场今年也赚了不少钱,年底一结算,总计卖出一万头猪,赚了二十多万,养猪场是分成三股的,一股是村里,一股是二叔,还有一股是他。
村里出的是地,他们出的是钱,而二叔是村里的书记代表村里,因而实际上是他与二叔之间的事。
然而即使这样,二叔很郑重地告诉他,村里这部分的利润一分也不能少,他是书记,要公平公正,不能贪污村里的钱。
陈志城点头同意,二叔这是好书记,哪像后世,一些村干部不讲武德乱来。
这样他和二叔每人从这二十万中一人分了五万,剩余钱作为股本,继续用于养猪场的经营,村里的钱归村里,用于村里开支。
这样一来,陈志城年底就分了七十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值北上广十套房了。
这些钱发到手,却是没有投资的渠道,什么买房产买股票啊,现在都不行,除非私下里去搜买一些古董先放着,可他又没有时间去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