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隆昌十五年,已经成年,大婚后再育有子嗣的周钧,不再如是想法。
下面的三弟周铮,已经年长了。这位方太后养大的皇子,背后有方氏的支持。而这一年,这位三弟被指婚,将要迎娶李氏的嫡女,靖妃和李嫔的嫡亲侄女。
外有援手,内有助力。
舅族不得,妻族独木支撑。
太子周钧的太子之位上,忍得,还是得忍。忍不得,同样得忍。
周钧记得,母妃当时拱了他,看着他这个太子时,唱了他曾经听过无数回的摇篮曲。直到他这个太子哭了后,才是笑道:傻孩子,急什么?你父皇当年忍了那么些年,才守得云开。你若是不忍得,将来便是登上了那个位置,如何忍下了门阀贵族的势大?
天下间,帝王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母妃的话,一直记在了周钧的心头。那午时的一场哭泣,就像是一回午夜的夜。
隆昌十六年,宫中出了一件大事。
李嫔小产了。
这个已经人如昨日黄花的李嫔居然怀孕了,而证据指向了害她之人,是永寿宫。
周钧直至后来当了帝王,坐上了他父皇隆昌帝的皇座时,与当了太后的生母回忆时,都是唏嘘一场。
谁能想到,那一回,想拉了永寿宫与东宫下马的人,会是李嫔一个女人呢。
最初,不过是一场后宫的陷害,最后,却是闹成了一场朝堂之上的改革新旧得益势力之间的交锋。
也是那一回,周钧明白了,对与错,输与赢,哪个更重要。
成王与败寇,赢家,才能装点历史这个小姑娘。
恍然是一场午后,周钧成为帝王的第七个年头,他的生母得了重病。
那是弥留之际,周钧记得,他的母后,只是留下了话,让他的父皇与元后继后合葬。
父皇想同寝的人,是母后啊。周钧记得,他这般说过。
傻孩子同样一双手,这时候,已经是枯瘦如木枝了。不再美丽,却显得智慧的母后,挤了笑容,声音慢慢悠悠的说道:这世间,我最在意的是你们兄弟。你父皇一生,有太多的美人,我就不打扰他们了。
将来,就让我守着你们兄弟葬了一起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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