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当天,贡院外。
我说兄长。杜涵瑶神色凝重地环顾了一周,发现正候场的举子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唯独杜鹤扬气定神闲后,忍不住问道,你那些书可都看完了吗?
别是看开了吧?
杜鹤扬啪地将手里的折扇一收,露出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呵,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
佛曰,不可说。
秋闱三年一度,向来都是京中大事,肃王和昭王为展现朝廷对举子们的重视,也特意莅临到此。
可这种被皇子亲口问候的荣幸,是一般人配享有的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作为全家唯一出黑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右相的大公子周长渡只是恭谨而谦卑地笑笑,身形挺直着拱手作揖道:谢肃王殿下、昭王殿下
哎,靖国公府家的来了!
这时也不知道哪个眼尖的起了头,总之周长渡悲催得连句客套话都未说完,皇子们的目光便被远远而来的马车吸引过去了,再没谁顾得上搭理他一句。
什么东西?!周莺莺在旁边气不过,用仅容她跟周长渡两个人听见的音量低声抱怨,考个秋闱而已,搞那么大阵仗、全家都跑来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也不知道能考中么!
妹妹,不得无礼!周莺莺认定自己的兄长肯定读书把脑子读出了问题,居然张口就对文官们编来夸齐家的话深信不疑,靖国公府满门英烈,且举家和乐,再说好不容易将出个文人,这样的殊荣与优待,理应是他们应得的。
周莺莺心里对别的倒都无所谓,反正朝廷上的事儿跟她个高门小姐也没甚关系,让她最最最厌恶至极的,只有那个简直拉低京城大家闺秀平均水准的齐笙。
可这臭丫头片子别管性子再怎么膈应人,长相实在太过耀眼,只要她往那里一站,便能轻而易举地当个、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那些被闪瞎眼的人里,甚至也包括了周莺莺亲爱的兄长,以及近两年便要与她成婚的昭王。
呵,男人。
多谢肃王殿下、昭王殿下关怀。齐景东顺溜地讲出周长渡没能说完的话,面带浅笑,景东一定努力,不负众望。
景东啊
表哥!
不是我说,人家来考秋闱的,你们又不考,在家待着不香吗?跑这儿凑什么乱乎?
靖国公府老小早听声音就分辨出了来人是谁,但当着两位皇子的面,又不好摆起来臭脸,只能嘴角一僵,瞧见杨家四口人挤过来,强行假笑:咳,兄嫂,明祺、澜月,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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