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不到用晚饭的时辰了么?你不赶快回府,又在这儿干什么呢?齐景东正四处转悠着喊齐笙回去用饭,又满脸好奇地瞅瞅哭到梨花带雨的孙竹迎,翻身下马拽妹妹到旁边,这谁啊,你欺负人家了?
瞎说什么呢,哥,不是齐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心说出来,她的兄长是那个,孙翰林。
好,我懂,你不用说、这事儿知道该怎么做。齐景东手欠地拨弄两下齐笙蝴蝶簪子上的流苏,带她一块转头面向孙竹迎,这个孙小姐是吧?先别忙着哭了,快些去宫门外接人吧,你兄长估计要伤得不轻,还需用你照顾。
我兄长孙竹迎呆愣愣地眨动眼睛,不能置信地确认道,齐大人说我兄长能保住性命、回府了?
是,但不管怎么说也挨了廷杖,恐怕得好好将养几日。孙小姐,快别占着我妹妹了,我还急着带她回去用饭呢。
好,好。孙竹迎双手合十、兴奋到双腿瘫软,破涕哭到抑扬顿挫、仿佛公鸡打鸣,多谢齐大人,多谢齐乡君。
齐笙伸手把她扶了一把,咳,不用,其实我真什么也没说的。
乡君,您心思纯善还如此谦虚,实在令人钦佩。孙竹迎感激涕零,这下什么都说得出口,您今日的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
齐乡君果然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做了善事还不承认。
齐笙:
钦佩个啥啊,她真没谦虚,她确实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
说你傻,你还真傻。齐景东在牵马送齐笙回府的路上,笑嘻嘻道,别人夸你你还不收下?解释什么?我们笙笙就是好,天下第一好!
不过哥,孙翰林那事儿,你到底怎么
你说那孙令申啊,这家伙确实开口从不过脑子,早就把朝廷上的人都得罪了个遍,甚至连我按时点卯,他都得挑刺说我来的最晚、懒惰懈怠,确实挺讨人厌,没人为他求情也是意料之中。齐景东不无嫌弃地挑挑剑眉,但除此之外,他本性也不坏,活活打死了怪可惜的。但谁让我人好呢,不跟他计较。
那哥哥帮了他,你
你怕我被人抓住把柄、得罪陛下?啧,笙笙果然长大了,思虑得也多了。齐景东迎着落日余晖,高高看了看坐在马背上的齐笙,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派人去在施刑前,偷偷给他加块软垫,他打他的、我给我的、两不耽误。伤筋动骨确实免不了,但好歹能保住性命。
笙笙,你放心,我们家功勋显赫,正因为如此,更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能有一招踏错,朝廷乌烟瘴气、世道将乱,哥的确有许多事如今还有心无力,但你要相信,起码我和爹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昧着良心。
倘若一朝一夕完不成,那就日积月累,总有一日,会还整个南晋清白、公理、和正义。
一夜之间,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集体聚在各大绸缎庄门口,不可置信地怀疑人生。
怎的回事?全京城月白色的衣裳料子,竟然全都卖光了?
疯了吧?谁干的?指定多少有点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