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多衍监控魏三儿打字措辞的目光移回商俞身上。
商俞抬起泪痕狼藉的脸,莫多衍掏出裤袋的手帕递给他擦泪。商俞没接,总归被看见了,他倒也不大在意这些面子里子,只是平复抽噎的气息,说:不用发。
魏三儿刹住按发表键的手,为什么?
莫多衍想通,叹气,孟朝茉好歹在临江君园住了快两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家和商俞家的区别。她不可能误会的,会听信舆论的只有外人。
那你哭什么?莫多衍又问出口,旋即肠子都悔青了。自然是因为孟朝茉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心硬到完全不在意。
果不其然,话音落地。
商俞被勾起伤心事,浓睫轻闪,在压抑情绪。
莫多衍忙转移话题: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看样子是冲你来,但远商的损失也不小。
魏三儿捧手机云里雾里。
商俞眼底一闪而过的狠绝。
然而这抹狠绝泡在湿漉漉的眼里头,就像只孱弱的野兽嗷呜了一声而已,实在没有威慑力。
去往长虹路十五号餐厅的途中。
孟朝茉撇头看去,闻隐的凌厉敛尽,又是一派温和。好像记者面前带有威胁性的话语不是出自他,每回和他见面,都是春风拂面。眼前人的温性,让她一度忘记他是上位者的事实。
那种碾压的锋芒,是孟朝茉头回见到。
她说:刚才很感谢。
凑巧碰到,顺便帮忙而已。闻隐不希望她有负担。
按闻隐的说法,是他提前结束工作,来接孟朝茉去长虹路餐厅,见她被围堵,才有的后续解围的举动,但她还是很感激。
到白江立交桥,闻隐划开手机消息,两分钟后说:我约的专家临时有事来不了,这幅画就送给你得了。
形容随意,就像在送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她又想起自己首饰盒的翡翠镯,再接下这幅画,她心都颤了。
闻隐看她欲推拒,放下手机说:画并不是白送给你,有个事情其实想让你帮个忙,只是不大好开口,你要能收下画,我也心安理得点儿。
孟朝茉递上殷勤,什么忙?你说,要能帮得上我肯定帮。
闻隐被她逗笑,顿觉自己忒不厚道。
这是活了三十多年的老狐狸,难得的,对于自己卖弄心计生出丝丝愧疚,心里长叹口气。
家里父亲,姑姑们这些年一直催我找个女朋友,但是没遇上心仪的,这次过年少不了要在耳边念叨,所以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孟朝茉心脏一时间忘了怎么跳,葡萄眼珠定定看向他。
闻隐补充:当然,是假装的,年初二那天露个面就成。
孟朝茉回神,点头,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