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稍后回到公寓的孟朝茉却并未如她设想那样商俞邀她一起去周三晚宴。他晚上洗漱后就只坐在床头翻看书页,纸张沙沙的摩挲声有规律响起。
孟朝茉吹干头发后也掀被坐靠在另侧,偏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后者在暖橘的灯光下连发丝也很沉静。孟朝茉对商俞的记忆还停留在早上出门前的片刻时光,于是欲凑前往他身上靠去,但下一秒商俞阂上了书页,翻身掀高被子躺下,出口的是淡淡的困了二字。
孟朝茉贴过去抱他的腰。
商俞则往外躺了点儿。
孟朝茉再挪着跟过去,故意营造暧昧缓释局面,又存了报复心,把微凉的手贴着他肘腕伸进宽口的袖筒里。
商俞腾的起身趿鞋,往外走的架势。
孟朝茉趁机拉住,脱口而出:我知道你下午也在澜轩。
澜轩的总经理眼熟她,再者她与商俞复合的关系在南舟早已不是秘事,所以在她进门后就对方就将商俞在澜轩三楼的消息透露给了她,还说包间号是老数字。
再有就是她随杨骋的目光往三楼望去所见的侧影,后来回想越觉得是邓竹,那刚才还有谁站在那也就不用多猜了。
她看向商俞的后脑勺,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我已经拒绝了杨骋,你走得急没听到而已。
你知道什么。商俞终于肯回头,那个位置你们俩说话又不是喊,我没听见什么。
那他气恼什么?孟朝茉不免怔愣。
商俞终于说出他难释怀的点:你早上不要我陪你去,转头又是他陪你去的,外人倒以为他是你男朋友,消息都传我耳边来了。
孟朝茉已经不想去深究是哪些人乱嚼舌根,总归是些见不得她好的人,既然商俞这么爱钻牛角尖,她也钻,我跟杨骋,你能不能别说陪这个字?商总应该知道生意上那点人□□故,你帮我我帮你这点事儿啊。
他帮你引见了客户,你能帮他什么?商俞开始口不择言,除了送他那套摆在办公室的模型。
连这他也知道。
孟朝茉眸光坚韧仰看他据理而辩:我送他的是值不了几个钱的玩意儿,可我承他的情啊,谁也不敢保证我以后没什么地方帮得上他的,总之我心里记他这个人情不就行了。
商俞语气缓重:所以你情愿欠他的,也不肯找我。
可能连她也没意识到,她潜意识里是抗拒找商俞帮忙的,大概是因过去他总不看好她外出去忙那芝麻大点儿的小生意,所以即使时过境迁到如今,她也并不想拿自己工作的事去他面前说。
被他点破心底那层连自己都未意识到的事情。她开始自我宽慰,总归她是决定和商俞结婚的,有些摩擦难免,商俞性子时而拧巴时而冷漠,她并不介意在生意谈成、心情尚佳的时候去哄哄他。
于是凑过去抱住他手臂,那我以后找你,你给我介绍一箩筐的客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男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