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伯深深看了二皇子一眼,朝着他说道:“殿下仁善,只是太子欺人太甚,我们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可是……”
成安伯摆摆手:“此事我们心中有数,二殿下不必操心。”
二皇子闻言眉心紧皱,脸上更是露出懊悔之色,像是后悔自己刚才不该提起薛妩。
敛郡王得了对付太子之法,兴奋之下无暇理会二皇子。
二皇子规劝无用也只能满脸担心地从成安伯府离开。
等从府中出来,趁着夜色坐上马车之后,车帘刚一放下,二皇子脸上刚才还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和懊悔瞬间便散了个干净。
“殿下,这一招实在有些太冒险了。”
徐立甄拉着车帘看了外间一眼,回头说道,“郑玮雍虽然因为上次的事大病一场,可他到底浸淫朝堂多年,心思城府极深,他不会看不出来咱们这点算计,怕是已经看出了咱们挑拨之意了。”
二皇子闻言淡声道:“他看出来又如何?我本就没想过要瞒他。”
老三脑子简单,再加上因为先前的事情被困在府中多日恨极了太子,只需随意糊弄几句便能挑起他对太子仇视,可是成安伯郑玮雍可不是老三那种蠢货,否则早前郑家也不会位列国公多年。
刚才郑玮雍看他的时候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可那又如何?
二皇子倚在车壁上说道:
“他跟老三因为太子之事受困,彻底断了问鼎皇位的机缘。”
“皇后如今还被禁足在凤翎宫中,郑家更是因为上次的事元气大伤已有衰败之像,他如今未必还有推老三上位的心思,可替老三寻个好去处,替他和皇后娘娘安排下半辈子,以太子和沈家当作问路石却是可以的。”
徐立甄微睁大眼:“您是说……”
“郑玮雍是个聪明人。”
二皇子把玩着手中扳指,“太子是容不下郑家和老三的,老四上窜下跳也惹了父皇厌恶,老五虽有些心思却没足够的实力,且他已有生母,就算上位也不会庇护皇后和郑家,老六他们又还年幼。”
“唯独我。”
他嘴角轻扬,“我母妃早逝,母族不显,虽然有表舅舅和荣家帮我,可若郑家投诚我必定会珍之重之。”
“我若上位,皇后会是太后,郑家便是国戚,哪怕为了彰显君恩也不会对付郑家,而且以老三那般好糊弄的性子,只要他不谋逆我也不会将他赶尽杀绝,郑家除了我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徐立甄本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二皇子的话说道这般份上,他也是反应了过来。
郑玮雍大病一场,看那苍老模样怕也寿数不久,郑家也跟着元气大伤,如今有他撑着才能勉强继续留在世家之列,再加上敛郡王先前被当庭杖责,又得了陛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恶语,他是没可能再登上皇位,郑家也没那个能力推他上去。
这种时候,郑玮雍必定要替郑家和敛郡王寻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