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以前与沈家还算亲近,可自打永昭公主出事,她与安国公随之决裂之后,就不怎么再与朝臣府上来往, 这些年大长公主居于公主府, 除却偶尔如同陈寅寿宴或是京郊马球会这些场合,平日里几乎难以见到她人。
至于安国公府,沈家与他们的关系更是脆弱。
早前吴氏为着替沈月婵与赵煦说亲,想要让她嫁进安国公府,还跟那位赵夫人起过冲突。
那赵夫人自视甚高瞧不上沈月婵也就罢了,还嘴巴恶毒得很,贬损吴氏时连带着沈家一起,再加上上次猎场邹氏跟赵夫人“拌嘴”。
两家表面上虽然没撕破了脸,可彼此心中都不待见。
如今骤然瞧见老死不相往来的大长公主和安国公同来沈家,几人都是瞪眼。
沈忠康瞧着一群人围在沈家门前,皱眉说道:“先进去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沈家几人这才发现沈忠康脸色有些不好,哪怕心有疑惑也连忙让开引着安国公等人入内。
沈家的下人早就被遣走。
沈忠康没领着几人进前厅,反而径直朝着后院走去,等过了垂花门时朝着邹氏道:“你去让人准备些茶水点心,待会儿送到书房来,我有事与安国公他们商议。”
邹氏是聪明人,知道沈忠康是在让她避嫌,连忙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
沈忠康又朝着沈正天二人道:“你们两个也先下去。”
“父亲…”
沈正天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张嘴想说什么。
沈正咏扯了扯他袖子拦了他后说道:“那父亲先与国公爷他们说事,正好我跟大哥有点事情要处置,待会儿再来见父亲。”
沈正天被沈正咏拉走之后,沈忠康才领着安国公他们去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去便下令让人将院外团团守住,又让姜成亲自守在门前,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等到进了书房将房门关上之后,沈忠康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径直走到一旁坐下后就面无表情地朝着沈却和薛诺道:“你们谁说?”
大长公主眉心紧锁,赵愔愔满脸茫然。
安国公止了白锦元想要说话的动作,在旁安静不吭声。
沈忠康见没人说话,目光沉沉地落在沈却身上:“旁人便也罢了,连你也偏我?”
“你是我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大的,你所会的一切都是我教给你的,旁人能被你瞒得过去,可我不会。方才在殿上,你为什么不敢让徐闽仪替薛诺诊脉?”
沈却下颚绷紧。
沈忠康看着他一言不发,声音愈发冷了些:
“徐闽仪是冯源的人,可当着陛下的面他绝不敢动什么手脚,就算薛诺头上的伤不是被人袭击,可只要有伤口在就不怕徐闽仪查。”
“若是担心猎场伤势作假,时隔一个月徐闽仪也查不出什么,可你拦着他时那般心慌,甚至险些在陛下面前失态,你到底怕徐闽仪看出什么?”
沈却张了张嘴:“祖父……”
“你还知道我是你祖父?我以为你跟着她改姓嬴了!”
沈却被他这般直白的话说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