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傍晚,夕阳西下。
如血残阳染天穹,连天野草亦枯黄。
颍川郡长社县北十余里处密林之中,杨辰矗立,眼神锐利,凝视着远处如蝗虫般密集的黄巾军。
黄巾首领波才率十余万众,接连击溃朱儁、皇甫嵩两路汉军,将他们围困在长社孤城之中。
消息传开,豫州各地黄巾军纷纷响应,声势渐壮,源源不断从各地赶来,与波才部会合,意图一举攻破虎牢关,直取洛阳。
血染长空,烟炎蔽日,尸横遍野,无人殓葬,残刀断剑,斜插于地,静默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微风轻拂,带来浓浓血腥之气,令人毛骨悚然,杨辰转身,不禁长叹。
“乱世之下,人命贱如草!”
身旁,赵云面容冷峻,目光如剑,紧握长枪,猛插于地,向杨辰抱拳,语气坚定。
“主公,不远处有零散贼寇向敌军汇聚,末将愿率军冲杀,削其实力!”
杨辰微微摇头,目光深邃,凝视着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赵云,语气深沉。
“子龙,乱世之中,岂有绝对正反之分?若非张角挺身反抗官府地主,贫苦农民于乱世中何来立锥之地?”
赵云闻言,剑眉蹙起,陷入沉思,杨辰抬头望向天际流云,继续沉声道。
“今敌明我暗,冒然进军,只恐打草惊蛇。若不能擒杀贼首,则于事无补,徒增双方伤亡!”
赵云闻言,对杨辰抱拳致歉:“主公恕罪,是末将思虑不周。”
其实赵云之策,并非不佳,只是杨辰有更妙之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解长社之围。
杨辰嘴角微扬,轻拍赵云肩头,昂首凝视那变幻莫测之苍穹,眼神自信,幽幽说道。
“兵者,诡道也。为将者,须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之奇变,不在众寡,不可单凭勇武逞强。
吾已有妙计,只需静待天时,届时,就看子龙你能否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一战而定乾坤!”
与此同时,长社城内。
敌军如潮水般退却,留下如山尸骸,几乎将这座本就低矮的长社城淹没。
夕阳的余晖洒在浸透鲜血的城墙上,犹如橘红色的烈焰灼烧,火光噼里啪啦作响,与城墙上的血水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血色画卷。
城头上的士兵面色惨白,动作僵硬,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惊恐与空洞,随着夕阳的缓缓西沉,整座长社城笼罩于一片沉重的阴影之中。
朱儁与皇甫嵩二人携众将登上城头,纵是他们身经百战,面对眼前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别部司马张超亦是瑟瑟发抖,他瞥见皇甫嵩二人凝重的面色,不禁鼓起勇气上前抱拳道。
“二位将军,贼寇势大,黄巾贼悍不畏死,我长社城低矮,难以发挥城墙之利。
我军兵力薄弱,坚守此地无异于坐以待毙。依末将之见,退守虎牢关方为上策!”
张超话音刚落,众将纷纷附和,仿佛看到了逃脱此劫的希望。
“张司马所言极是,虎牢关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军若退守虎牢关,必能让敌军损失惨重,望而却步!”
皇甫嵩闻言,眉头紧皱。但张超隶属朱儁麾下,且全军皆已惊恐,此刻若贸然斥责,恐怕会加剧军心的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