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想说任何话，即使这个男子会回答自己是小乔的丈夫，作为局外人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计较什么，但是金慧尔很想知道李牧志到底是董小乔的什么人。

李牧志并不介意金慧尔的敌意，语气很友地说道：“我是她邻居！她走之前我住在附近不远的房子里，小乔走了以后这里空出来了，我就搬进来了。”

听到李牧志的回答，金慧尔打心底里讨厌自己的自私，都五年过去了，自己却还以为自己是董小乔是什么呢！就算李牧志说他是小乔的男朋友或者丈夫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什么。

寒冷的风狼哭鬼嚎一般呼啸着，即使坐在温暖的屋内，金慧尔感觉内心也是寒冷的。

李牧志说道：“我跟她是同一年来英国的，我比她早来三个月。我住在隔壁，她住进了这里，我们这边房东基本上不怎么来的，她来了以后这里就热闹了很多。不过她很少跟我说话。第一年冬天开始下雪了，有一天我的壁炉燃不起来，想过去取暖，谁知道她一打开房门，她家里的温度跟房子外面的温度一样，我问她为什么不烧壁炉，她说她不冷，我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哆嗦，即使穿了很厚了棉衣，即使她在屋内都裹在被子里面，她还是冷的发颤。”

“她为什么没有燃壁炉？”

“后来我问过她，她说她的资金不够，一个冬天烧壁炉是一笔很大的消费，她买不起柴火。我知道了她的情况，后来就让她来我家取暖，她以做饭作为回报。就这样我们一起过了第一个冬天。她是个很好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加倍回报。后来我老家亲戚要打一场官司，她帮了很多忙，她说她来英国之前就是个律师。”

“你知道她在英国就读的学校吗？”金慧尔问道。

李牧志点头：“我知道，但是没有读多久就辍学了。”

金慧尔惊愕，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问道：“她为什么要辍学？”

李牧志叹气道：“因为她生病了。她去不了学校。她的病是从第一年冬天开始感染的，肺部受到感染以后从来没有去过医院，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冬天了。我一直劝说让她去医院看看，她总是骗我说去过医院了。等我发现她骗我的时候已经是第三个冬天了。”

金慧尔内心悲痛不已，他恨自己怎么不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劝她回国治疗，这样医疗费用会低很多，而且国内的气温更合适她修养身体。可是她怎么也不愿意回家，说国内没有家人了。她说自己的积蓄不多，只够每个星期去医院拿抗生素回家吃。在吃的方面她吃的也很简单，我甚至见过她一个星期都只吃白菜。没有面包没有米饭，我给她送过一些吃食，但是她都会退还给我，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送了。早知道这样，那时候就算被她赶出来也不要放弃就好了。”

“她去世的时候体重只有六十斤了。一米六五都身高，六十斤，人已经瘦的没有一点肉了。可怜她后面还坚持过了两年，她心里一直装着的人没有来，她一直舍不得放弃一丝希望，她觉得自己会好起来的！夏天的时候让我扶她出来晒太阳，每当她看到太阳她都会开心的笑起来。今年夏天的时候她已经站不起来了，但是她躺在椅子上，笑的还是那么灿烂。她说等她病好了，她就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了。我很佩服她，五年时间她从来没有哭过，即使痛的没法呼吸了，她还是会努力微笑。她过得并不快乐，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快乐。”

“她走的那天，她拜托我把她所有的积蓄转给一个叫做金慧尔的人。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心底里装着的人叫金慧尔，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好像一直都生活在我身边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