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事。萧棠宽心的舒了口气。
他方才看到树干落下时候,心急如焚,心中升起万般悔意,以为天地都要塌陷掉。而当他看见妹妹毫发无损的站在身边还在怒骂他的时候,才缓缓舒了口气。
“萧景千!你……你真是要提前把你兄长气到上西天啊。”萧棠悻悻然。
当年萧景千上树掏鸟蛋被鸟啄,下水摸鱼差点游到泥沼,玉米地里偷玉米被犬咬,弹弹弓把窗纸穿破被邻里大娘追出二里地……
要么就是看见地痞和纨绔子弟欺负小叫花子,萧景千行侠仗义之气顿起,偶尔设计扔个臭鸡蛋让其吃个小亏,最后溜之大吉。
诸如此类事件,最后都是萧棠出面给人家陪个不是。
犹记那大娘铁青着脸,指着连连道歉的萧棠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你真的是她兄长吗?是她兄长就找先生教她女诫!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千金都学诗文韵律了,景千怎么还像乡下的混小子一样顽皮?”
何止是兄长了,都快成老妈子了,天天给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担心了。
一般面对此类情况,萧景千会万般配合的在背后委屈的说了句:“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
“罢了罢了。”
邻里看她年纪尚幼也认了错,也是个女孩子家,也不会追责什么,只得就此作罢。
而萧景千内心真实语录:对不起。这次不敢了,下次还犯。女诫是什么东西,能行侠仗义吗?
萧棠仰天叹气:“算了……随她去吧。”
这种事情萧棠每天都要经历不下十件,他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日后假如去了漠北,她这妹妹能遭受出什么祸端来。
“漠北啊……”
萧棠思忖片刻,思绪飘到许多年前的一个晴日,没有一丝云的苍穹,那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奔腾的骏马,还有老爹送给他的铁缚腕。那时候老爹把妹妹反复当空抛起,然后落回怀中。
马鸣声渐渐近了,暖风飒飒地吹响旌旗,不住的扯拽着他们父亲的铁衣,狠刮着的风似乎也有了半分的柔情。
“漠北的姑娘就是豪气,我们的萧景千未来一定是漠北最美的姑娘,也一定是一枝最艳的天宝花。”
妹妹咯咯的笑的时候。萧棠觉得心仿佛是春日的冰河,冰在一点点的融化。
相比起痴男怨女的痴缠和家国情怀的故事,好像过往种种,更能牵动着他的心弦。
“你要问漠北啊,这可叫我好答——”萧棠长叹。
大安三十年,诸般造化难算。储君彰顾在漠北遇刺。天下百姓身着缟素,天地恸哭。
而萧棠和萧景千本是镇守漠北的抚宁大将与叶小娘子的一双儿女,由于战事繁乱,这一对兄妹年纪尚幼,便寄养于叶小娘子的故居,由祖母代为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