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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徴叫她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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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注意到他肩上的伤。

实在伤得厉害,肩口的衣服烂成一缕缕的布,模糊的血肉黏成一片片的红,从触目惊心的伤口里外翻出来,甚至有泥沙裹着雪水淌过。

她的心都跟着一窒,慌乱地拿汗巾给沉见徴处理伤口。

沉见徴痛苦地皱紧了眉,把她揽到自己的马上,默默牵着两匹马:“兴许是一些好犬马声色的公子哥,他们最大张旗鼓,如今寒冬腊月,正是冬狩的时候。”

“冬狩?连鹰犬都没见着,那里就是冬狩了?”

话音才落,一只面容狰狞的白尾鹞在半空盘旋而过,猎猎的风声穿破煞白的天际,立即传遍空荡荡的山谷,诡异的尖叫要把这白日撕碎。

叫得裴玉照心惊肉跳。

她至今都记得血腥气十足的九岁,记得她是如何被一只秃鹫生拉硬拽地扯下舅舅的高头大马,那只秃鹫是如何拖着射中心脏的利箭,咬牙切齿地把她抛下山峰。

无论过去多久,她都对这些天上飞的畜生怕得要命,这下和它目目相对,手脚都软了,下意识往沉见徵的位子缩了缩,死死拽住他的手。

沉见徴显而易见地吃了一惊,手在她肩膀前顿了片刻,终究还是拿开了。

那秃鹫在刹那间已经飞远。

淡淡的焦味从远处的田地里传来,火光翻涌,猛兽跟着四处窜逃。惨淡的乌云拨散开,只有烈烈寒风如旧。

草木灰吹飞,倒还真是冬狩的意思。

她险些以为有人造反。

沉见徴拍了拍马背,把两匹马规整好,牵着往前方的小村落走。

她就坐在马上,身后是寸步不离的沉见徴。他是练家子的身板,走起路来七平八稳,对于惊惧中的裴玉照,似乎是一种无言的安抚。

他们这样行过一段路,裴玉照的精神舒缓了一些。他带她去哪,她并不知道,只是发自内心相信他,也许是因为他迟早要被派遣到公主府护卫她。

她不过是提早半个月行使这权力。

沉见徴最终带她去到一处农屋里,拉上了门闩,让她坐在屋瓦下喝热水。足有半个时辰,裴玉照没见着他,不知他到底在折腾什么。

可他再出现,竟小声地对她说:“把衣服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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