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而言,再换新人合作,费时又费力。既然如此,不如就选你了。
“即使你出了什么意外,这钱仍旧可以先挪用过去,周转完了再挪回来,一时间他们应该也不会频繁消费掉那么多钱吧?
“哪怕最后你真的周转不过来了,他们的钱押在你这里,他们不仅不会弃你而去,反而还会尽力帮你,因为这也是在帮他们保住他们自己的钱,你觉得呢?”
听完萧望舒这番话,阮富鑫直接睁大了眼,仿佛脑袋里有一团迷雾被拨开,瞬间通透了许多。
这时,萧望舒还在继续说着——
“总之,你可以用别人急需的东西去控制他,但不要去赊别人急需的东西。
“于村民而言,那些农货钱是他们的米面钱,糊口钱,你迟还一天都容易出事,你迟还一天他们都提心吊胆。
“为了拿回这笔钱,他们可以不顾颜面,不顾与你的交情,不顾你们合作多次的信任,逼着你尽快还钱,尤其是在你没有任何强大背景支撑的前提下。
“因为这笔钱对他们而言太重要。
“但于你那些富绅买家而言,那些买货钱没有那么急缺,是可以赊一赊的。”
阮富鑫听完,沉思良久,闷声道:“属下逾越,妄想替小姐分忧,妄想打理小姐的铺子,请小姐恕罪!”
他开始只觉得,以他的能力,打点两间衣衫首饰的铺子,应该绰绰有余。
现在他觉得,萧望舒的铺子,不是他插得上手的。
他还是先老老实实当他的护卫,还完债后再另谋他路吧,不必自取其辱了。
都是商人,他很清楚,用人也是一个价值的交换。
他的经商价值,萧望舒并不需要,她好像只需要几个护卫保护她的安全就够了。
“恕罪谈不上,我向来欣赏敢于伸手抓机遇的人。商机就是一场倾盆之赌,它属于敢出手的人。”
萧望舒说着,看了眼阮富鑫,开口吩咐:“起来吧,回去后让江集和胡天把他们监督的银钱去向汇报给你。整垮肖掌柜,你就是锦衣门的新掌柜。”
江集、胡天,她新收的八名护卫之二。
他们两人负责监视肖掌柜手上的银钱去向,这么多天过去,那些银子已经去了花楼酒肆和钱庄。
从这批钱的去向里,她也找到了以前那些钱的去向。
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
阮富鑫猛地抬起头,“小姐?”
“你的野心不止于那座县城,我的野心也不止于这锦衣门。你需要一块踏板往上爬,我需要一个得力手下替我分担。”
萧望舒说得清楚,阮富鑫也听得明白。
只要他有能力替她分担,她愿做他的踏板,托着他往上爬。
“属下谢小姐提携之恩!”
“起来吧。”萧望舒看向他,继续叮嘱,“事情做漂亮点,别让房家的老家仆寒心。”
一定要拿出铁的证据,证明肖掌柜挪用了公账上的钱。
先让他人心尽失,立于劣势,再剔除就容易得多。
阮富鑫从地上站起来,抱拳弯腰,应下:“是!”
“咚咚——”
茶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萧望舒坐回椅子上,阮富鑫站回护卫队伍里。
忆春转头看了眼萧望舒,在萧望舒的示意下走过去开门。
门外,肖掌柜脸上余怒未消,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门口。那些工匠则是跟在他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屋里的萧望舒。
肖掌柜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然后进门,看向萧望舒,一副被人背叛抛弃的语气,问着:“小姐可是觉得老奴这几十年在铺子里做得不行?”
还不等萧望舒开口,他又自顾自的说着:“小姐若是觉得老奴上了年纪,不中用了,把老奴扔到庄子上也就是了,何必又让这些工匠列个单子来找老奴核对账目?”
萧望舒单手撑着额头,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老奴为房家勤勤恳恳大半辈子,现在老了,确实有些不中用了,但小姐您也不用这么怀疑老奴。
“让外边的人来找老奴对账,小姐您让老奴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哟!老奴还有什么脸去见当年一起在房府共事的那些老友?
“老奴衷心房家几十年,先追随房老太太,又追随夫人。实在没想到,人临了跟了小姐,反遭小姐猜疑。
“小姐若是真怀疑老奴,老奴现在就一头撞死在小姐面前,也算是死前留了个清白名声,让老太太和夫人知晓,老奴绝无异心!”
肖掌柜说着,作势要往墙上撞去。
他身后那些工匠纷纷去拦。
他们也没想到,这肖掌柜平时都不怎么来监工的,偶尔过来也是胡乱指挥一番,出些偷工减料的馊主意之后就走了。
没想到今天他们在整理账单,恰好这肖掌柜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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