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歆的脸顿时耷拉的更下了,“我也好想出府啊。”
自打上回在宫里和那虞书婳闹翻脸之后,嫡母便让她这段时间在府上静心待着。也不罚她什么,就让她多看看书练练字,养养耐性。
嫡母态度极好,待她也极为温和,她不好意思反驳。
顿时更讨厌那虞书婳了。
“你自个儿犯下的事,自个儿担着呗。”萧望舒耸了耸肩,随后又宽慰她,“无碍,虞书婳未必进得了我们萧府,她说的话你不必当真。
“二哥与你才刚大婚,虞书婳一国公主,甘不甘心为人平妻另说。哪怕她愿意,二哥才大婚几日就又抬个女人进来,拓跋首领和义兄他们怎会答应?
“虞书婳纵使能进我们萧府,也是往三哥那里去。最多与你妯娌关系,到不了共侍一夫的地步。”
宫宴那晚,就因为虞书婳喊了拓跋歆一声姐姐,意有所指地说着她也是来联姻萧府嫡子的,没曾想拓跋歆先来了,最后惹得拓跋歆当场翻了脸。
其实在萧望舒看来,这就是完全没必要的事。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朝她阴阳怪气几句,刺回去就是了。没必要当众闹翻了脸,落人下风,叫人逮着你的不是。”萧望舒劝了两句。
拓跋歆点了点头,嘟囔一句:“好吧。”
“快回去吧,天气冷,这些账册回去窝在被褥里慢慢看,我也该出门了。”萧望舒朝她道过别。
拓跋歆再次点了点头,提醒她:“那你记得给我带一盒桃酥回来啊。”
“好。”
萧望舒应下,在拓跋歆羡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她刚出门没多久,听到动静的萧扶光立刻放下手里的笔,一溜烟跟在她屁股后面出门了。
——
“看来阿弟对田伯做的菜是真心喜爱,天寒地冻的,还要跟着我过来吃上一口。”
萧望舒看着在她对面认真扒饭的萧扶光。
萧扶光端着饭碗,咽下嘴里的饭菜,摇头晃脑,道:“姐姐此言差矣,我是担忧姐姐一人在外不安全,也没个什么将军在身边保护,这才出来陪陪姐姐。”
“阿弟,你最近说话倒是怪有意思的。”
萧望舒靠在椅背上,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又问他:“你是把秦泰他们几个当摆设了吗?”
“怎么会,我这不是想着陈将军武艺更高嘛。”萧扶光又扒了一口饭,嚼了几口囫囵吞下,再道,“姐姐,其实陈将军这人啊,他也挺好的。”
看陈将军那副毫无地位、任姐姐摆弄的态度,再加上姐姐如今又缄口不言,他总觉得他姐姐在感情之事上不太厚道啊。
虽然姐姐在许多事上都不厚道。
“哦?”萧望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继续说着,“说说看。”
萧扶光拧紧眉头想了会儿,开始细数陈褚的好处——
“姐姐你看,这陈将军,首先一个,他武艺实打实的高强,保护你绰绰有余。不像那拓跋三王子,只会嘴上放大话。
“别看他现在官居四品,听陆将军说,父亲有意再将陈将军的品阶升一升。
“有多少京官,半只脚都迈进棺材了,才费力摸到四品,勉强得到个上朝的资格,而这都已经算是光宗耀祖的朝臣了。
“陈将军这般年纪,二十来岁就能做到官居四品,马上还可能官居三品,简直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其次呢,他背景干净,府上无人,就连养父养母也远在南方州郡,管不到他身上来,府上没有高门大族那些勾心斗角。
“再一个,他人也实在。虽有些沉默寡言,可能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哄女子欢心,没有韩非鱼将军那么知晓女子心意,但好歹踏实靠谱,有事找得到人。
“最后一个,他那将军府,离咱们相府也近。在父亲母亲眼皮子底下,没人能将姐姐欺负了去。”
这最后一点,恐怕才是萧扶光真正想说的。
不要远嫁,就在京师城,在萧鸿和房沁儿身边,便没人能给她委屈受。
“没想到啊,阿弟小小年纪,对婚嫁之事倒是颇为了解。”萧望舒感叹着,放下手里的茶杯。
萧扶光伸出舌尖,舔走嘴角的饭粒,然后回她:“其实我不了解,只是回去想了好些天,才想出这些。
“姐姐,京师配得上你的适龄男子里面,不靠家族长辈提携,自己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只有陈将军。
“他既有身份实权,还能让你免于高门大族那些勾心斗角。除了出什么事没有宗亲相助、在京师家族势力弱了些之外,其余都挺好。
“而我们萧家在京师扎根已深,房府亦是。姐姐已经有了最雄厚的家族势力相助,便无需在意这一点。”
姐姐能留在萧府做嫡小姐,那当然是最好。
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嫁人,父亲那些党羽也不会放过她这么大一个助力。
与其等下一个拓跋云骁出现,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倒不如先给姐姐选个最合适的,把婚约定下来,堵住那些人的心思。
只是定下婚约,也不是马上就要嫁。
婚约定下后,还需要一两年时间慢慢筹备,姐姐仍可留在家中。
“既然阿弟都为我谋算得这么清楚,我若是再不领情,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萧望舒调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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