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筱筱进门当日,萧望舒正在斟酌另一件事,比穆筱筱重要千百倍的事——
她要亲自去南部走一趟。
“不可以,南部申屠部落凶残野蛮,你带着商队南下有多危险知不知道?”
萧望舒这心思刚一说出口,就遭到了她夫君的强烈反对。
难得陈褚开口反驳她,萧望舒挑了挑眉,一时间居然觉得这场面有些新奇。
小耗子还会站起来教训人了。
见她不说话,陈褚刚才说话的底气顿时弱了几截。
他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我的意思是,去南部太危险了,我担心你的安全,能不能不要去?”陈褚语气放软。
“将军,我也不是去游玩的,我有正事要办。”
萧望舒见他不说话,继续开口打着商量:“至于我的安全,我已经向母亲提过了,我想建一支百人的甲卫队,免得你们时时刻刻为我担忧。”
她是郡主,虽是异姓,但也算半只脚踏进了皇家宗室。
按照魏朝律法,她出门在外是可以像公主一样带兵随行的。只不过郡主的卫队最多百人,而公主能有三百。
但是,百人就百人吧。真正训出百名甲卫,阵仗还是很大的。
哪怕萧鸿的甲卫队有千人,他平时带出门随车保护的,也不过百八十人而已。
“夫人真要去?”陈褚不死心地询问最后一遍。
萧望舒点头,“真要去,现在梁丘左丘两国之间摩擦加剧,时机不等人。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在京师时,就有劳将军为我遮掩过去了。”
这时候就能发现,嫁给陈褚还是挺好的。
这个时代女子嫁人之后,一连数月不回娘家都是常事。而将军府里除了她之外只有陈褚一个主子,只要陈褚不说,谁都不会知道她不在府上。
“不,我也要去。”陈褚这话说得有些孩子气。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南部那边。
“你怎么去?”萧望舒有些诧异,看向他,又提醒着,“将军不要任性,你职责在身,军营里的事岂能撂下?”
“不是,我没有任性。养父母那边有个事儿,我怕你听了污耳朵,就没讲给你听,也没准备管他们。”
“什么事?”萧望舒追问一句。
陈褚答:“就是、我那养母不是后面又生了两儿两女吗?原本早些年,她和我养父一直生不出孩子,才将我捡回去养的。”
萧望舒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陈褚继续讲着:“然后,那两儿两女,都不是我养父的。
“我养父撞破了养母和村里一个鳏夫有染,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我养母犯下大忌,还气死养父,被族老们浸了猪笼,半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西北边关还在打仗,养母那两儿两女被划出族谱,族老们闹着想让我回去给养父奔丧。县令不敢为这事打扰我,便将他们镇压下去。
“直到我回到京师,这事才传进我耳朵里。
“但半年都过去了,我也不想为他们这些腌臜事耽误婚期,就没管他们。”
讲完这个狗血弯折的故事,陈褚才继续说明他的意图——
“大战过后,国家上下减征税赋,军民休养生息,其实我这几个月在军营很闲。
“朝上官员丧父丧母,有百日孝期可以回去守丧。正好我祖籍也在南边州郡,我们顺路去坟前看一眼,也算奔丧了,然后再去南部。”
萧望舒听完,仔细算了一下时间。
百日丧期,三月有余。抛开来往途中耗费的时间,留两个半月商谈合作,像是也够了。
算完,她脸上绽放一抹明媚笑容,险些迷了陈褚的眼。
“也好,有将军陪着,我这一路也不至于无聊。”
……
萧望舒组建甲卫队的请求,房沁儿找准时间,踩了个萧鸿心情不错的点,给他揉肩捶背时顺道提了一嘴。
战时国内藏着内敌,萧望舒又给了他穆家潜在党羽的名单。萧鸿依照这份名单往下查,收获颇丰。
这段时间,他一层层扒下去,扒下台不少人。
该抄家的抄家,该充公的充公,国库进了一笔不小的账。
此刻外敌被打得安分下去,政敌也除去不少,回到屋里又有美娇娘给他揉肩捶背,萧鸿的心情自然不用说。
听房沁儿提起萧望舒想建甲卫队的事,他眼皮都没掀一下,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望舒那孩子,出门招眼,身边多带些护卫也是应该的。
——
只要萧鸿点头,萧望舒的锦衣卫就能飞速组建。
秦泰他们亲自去营里挑选,片刻不敢耽搁,短短两天就给萧望舒选出了百名身强力壮的甲卫,开始在将军府里训练。
“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