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注意到有短促且急切的鸣笛时,车已经打着双闪停到了自己面前。
池云把视线从虚无拉回来。
面前的车窗滑下来一条缝隙,谢春雨扯着嗓子冲她喊:“你怎么在这儿!”
“哦。”池云带着一丝温和的茫然,回她,“被困在这里了。”
“快别站着了,上来!”谢春雨招呼她。
池云使劲抖了抖雨伞才合拢收进车里。
谢春雨从扶手箱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池云笑着道谢,抽出几张纸巾擦着胳膊上的雨水。
“你怎么在这儿?”显然刚才池云的回答并不能解答谢春雨的困惑,她又问了一遍。
池云手里的纸巾已经如数浸湿,她捏着废纸不知道丢去哪里,谢春雨见状,直接拿过丢在了副驾脚垫上。池云的裤子也湿了大半,她不甚舒服地坐在座位上,心想可真狼狈。
她擦拭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语气温和地回复她:“来见个朋友,没成想下雨了。”
车重新起步,谢春雨努力在瓢泼大雨中看清前方的路,“你要去哪儿?三环桥下已经淹了,我刚好过来,估计再回去就难了。”
池云有瞬间的讶异,但被她掩饰的很好,她低头滑动手机,几秒钟后,才开口:“我看前面有个肯德基,你把我放下就好。”
谢春雨没说话,这段路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每天早晚两次,她自然知道过了路口便是那家肯德基。
路口是红灯,她悠悠将车停在停止线内,这才道:“池云,虽然十几天没联系,但我还做不出暴雨天把你一个人丢在肯德基这种事。”
池云似是被连成线的雨扰乱了思绪,慢半拍地回应道:“……啊。”
池云没被丢在肯德基,但是被十几天没联系的人带回家了。
坐上谢春雨的车后,虽然外面风雨更甚,但池云再没被雨淋湿一点。
谢春雨打开门前庆幸昨日刚让人做了保洁。
她努力做出主人的样子,将拖鞋位置告知池云,“这边房子我自己住,没别人。我去给你拿条短裤,换了身上的衣服。”
池云“哦”了一声,又唤住了她,“谢老板,麻烦拿件宽松的。”她指指自己的大腿,又指了指谢春雨的,“太瘦的穿不进去。”
谢春雨将衣服给她之后,自己也换了身轻便衣服。
她今日穿的端庄,参加一个据说高端的茶会,在里面听了半天生意经,最后脑袋大地逃了出来,又逢暴雨,便没回茶店,这才恰好能碰到池云。
她穿着不甚得体的睡裤短袖出来的时候,池云正站在客厅。
外面天色阴晦,偶尔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阳台,能依稀看到茶台、茶架,以及茶架旁的一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