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李兴此人善骑射,他手下的先锋营由其擅进攻,且肃州城内土地不宜种粮,庸州往肃州运粮的路径定然会被李兴掐断,肃州城内的粮食顶多还能供六日,周都尉治军严瑾可也抵不过饥饿,仲宜分析道。
李淳微扬了唇角,倒是有几分见解,又继续问道,按照目前的线路,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你可有良策?
从云州取到蕲州,由松山而上直攻庸州通往肃州的路径,至多只需五日,仲宜答道。
看向手中的图册,李淳在将仲宜所说的地点全部标了出来,松山路险,怕不是那么容易走的,眉目里有些犹疑,此路你是如何得知的?
仲宜一顿,迟疑的说道,属下去年走过,松山地险但也不是处处皆险,却省了一半行程,且能出其不意从后方攻击李兴。
棋行险招,兵贵神速,倒是句句在地,只是如何这人还是个先锋郎将?李淳心中愈加的疑惑,也不敢冒然相信仲宜所言,而且那几个奉车都尉定然不会同意自己从松山而上。
即便我同意,那些个参谋、奉车都尉、都以为我新帅不懂行军,故意与我为难,李淳故意叹息感慨道,这仲宜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是四叔的人?
将军是主帅,若有阻抗,杀之,许之,仲宜早有耳闻这秦王与齐王关系亲近,能与齐王亲近定然不是草菅人命之流,这一番涉险,但愿值得。
不是太子的人,许是四叔的人,李淳看了眼仲宜,扬手示意她下去,四叔的人?她更不想用了,这一番出来就是想与四叔并肩,若还得他庇佑,这一场战即便赢了与自己又有何益?
仲宜拱手行礼退出了营帐,神色凝重的叹息了声,果然是人微言轻,这秦王定不会信自己,肃州危已!
刚到了寅时,天色未亮,众军士便被催促着赶路,大家一问时辰不由得破口大骂,带着满腔的怒意推推搡搡的收拾行囊。
仲宜迎着寒意,呵了呵手,将随身的行囊背上,不由得皱着眉头。
他娘的,这才第二天,别说一口热饭,连口热汤都没喝到,一身湿漉漉的,才合眼就被叫起来了,赵志敬骂骂咧咧道,他早收了徐尚书授意搅乱这军心,他娘的,这军心还用自己搅吗?
仲宜喝了口冷水,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在这些年常在关外,这般苦日子倒也惯常,只瞟了眼对方便兀自走开了。
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援军未到却已起了内讧,仲宜揉了揉眉头,依旧一筹莫展,自己若是这主帅便好了。
将军,可以出发了,杨荣说道,他此刻亦是一身戎装。
走吧,李淳敛了心神,昨夜一夜无眠,脑海一直在思量仲宜的话,她还有一日的时间,去思量仲宜的提议,还有便是如何收拾这些扰乱军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