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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先生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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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还那么嚣张,有求于人不是应该夹起尾巴做人保持谦卑吗?”佟闻漓在那儿义愤填膺。

“是说呢,二十出头的阿漓都懂的道理,浪费他多活了那十来年。”他把手伸进她的头发里,找了个顺手的位置在那儿顺着她的头发,那样子像是一起帮女朋友说讨厌的人的坏话的男友。

佟闻漓却很有心事:“但先生,那个叫坎爷的人,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他情绪不稳定,离他远些就好。”

“还有她妹妹——”佟闻漓说到这儿,想起她妹妹说的那些话,想起那一桌的随时会被替换掉的情人。

“那两兄妹在商会里兴风作浪的干了不少事,你别听他们胡说。”他捏捏她柔软的脸,“惹得我们阿漓不高兴,都怪我,我只想场面热闹带你出来玩,没成想让你见了这一通子事。”

他倒是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

“先生,您每天都会经历这些吗?”佟闻漓转过去,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就是他每天过的经历着作为合作伙伴之间依旧反目成仇,为了利益捆绑在一起却依旧各怀鬼胎的生活吗?

“只是偶尔。”

“阿漓不需要管那些。”他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阿漓只需要好好完成学业,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心得过每一天就好。”

“先生……”

佟闻漓还想说些什么,他却把话题转移了。

“真不吃啫啫煲嘛,招牌胡椒鸡不要太香。”他在那儿模仿味道味道的那种陶醉,“嗯,那可太香了,没进巷子口就能闻到。”

他那个样子让佟闻漓想到砂锅煲里烹饪食物发出的呲呲的声音,对她这种万物可以啫啫的老广东人来说极具诱惑。

她被他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吞了吞口水,试探地问到:“真那么香?”

“不香不要钱。”

“谁说的?店主说的?”

他敲敲她脑袋:“我说的。”

——

那晚的啫啫煲,是真的好吃。

好吃到佟闻漓在食物香气缭绕人头攒动的夜里连连赞叹。

她没想到在西贡还能吃到这么真宗的啫啫煲。

先生却说,那是因为她离开故乡太久了,一点乡音和乡味就征服她这样的异乡人。

那就是故乡在每个人心里种下的种子。

佟闻漓冒着细密的汗,在那香气氤氲的岁月里问他,他也是这样吗?

他的国度,他的故乡,也在他心里种下了种子吗?

他只顾着给她夹菜,在烟火悬溺的二楼露天阳台上让她多吃点。

“由俭入奢易,又奢入俭难。”她呼嗤呼嗤地觉得嘴里的食物滚烫,手舞足蹈地在那儿说着粤语,得意又嘚瑟,“先生,我有点乐不思蜀,不想回河内念书了。”

他知道她说玩笑话,一等开学,你就看着吧,视他的金钱如粪土,再贵的车她都不稀罕坐,守着那小铺面做着她那点自力更生且蒸蒸日上的生意,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他听着她脆生生的广东话,在靡靡夜色里觉得她长得如此生动又鲜活,打破他沉闷的人生。

*

晚上佟闻漓睡在床上。

她想到今晚上发生的一切,想到她从玻璃窗外看到的重影,想到黄西昔说的那一切,又想到先生当着所有人的面维护她,想到他们今天晚上去吃的那一顿宵夜。

她有些觉得,西贡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完全承载她苦难的地方。

至于lyrisa,她想,或许是因为他们旧情一场,先生凉薄,又或者是她有目标在先,离开了先生……但各种往来,她辨别不清。

她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他们过去的故事。

即便他们所处的局面是那样的繁杂和离谱,即便被黄西昔一说,她也开始担心她的未来的结局,但他在场面上对她的维护足以说明了一件事,不管未来怎么样,当下,他总是重视她的。

只是他的难处,他总是轻飘飘地用一句话就遮盖过去了。

他说坎爷没他不行的,但佟闻漓不是傻子,她不过问是想遂他的心意让自己按照他说的那样远离这些复杂的事情。

只是她翻来覆去地总是在想,那个叫坎爷的人,燃着雪茄胸前纹着龙,在酒桌上得意地像是戳到了人的顽疾似地——

说他披着洋人的皮做着洋人的狗。

第53章沉沦(二更)

只是那天年会结束后,黄家的别墅院落里却有些不平静。

金碧辉煌的偏厅中央放了一条梨花木长桌,坎爷坐在那儿眉头紧蹙,周围站了一群穿着西装的保镖。

黄西昔围着那桌子走来走去。

坎爷:“西昔你能别绕着桌子走吗,绕得我头疼。”

“哥。”黄西昔背着的手放下来,几步走过来,“我就不明白了,咱非得这么窝囊受着这种气吗,商会里的那几个老人谁不跟您穿一条裤子啊。是,商会从前是因为他易先生有了如今的局面的,但这些年,我们黄家做出的贡献都没人看得见吗,他一个人说了算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西昔,话不能这么说。”一直站在一旁缄默不语的lyrisa这会开口说到,“如今还不是闹掰的好时机,虽然这些年坎爷在商会里也积攒了不少的人脉,但到关键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会不会当墙头草,毕竟码头的贸易生意,现在还是先生说了算。真要现在就掰了,先生断了码头的货,或者欧洲那边的市场关了,很难说这些人还会不会站在我们身边。”

“不站我们又怎么样!”黄西昔本来就对lyrisa没什么好感,现下眼见她还出来说话,不由地就酸道:“你当人人是你啊,非得巴结着他的那艘船,既然上了我黄家的船,就应该以我哥为唯一,忠于黄家。”

她这话明里暗里在讽刺lyrisa和先生的关系。

黄西昔是见过今天她哥是怎么样没给lyrisa面子的,她自然也不用给lyris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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