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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殿下夺东宫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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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个天真稚嫩的小女孩,早已被接受岁月的洗礼,长成了可独当一面的长公主。

赵其宗眼中忽有泪意,他想到,自己作为君王,他给了赵临鸢家国天下的责任,却不知作为父亲,他是否给了她幸福的一生。

他忽有愧意涌上心头,颤声唤了她的名字:“鸢鸢……”

赵临鸢紧紧握住赵其宗苍白削瘦的手,透过那双模糊的眼,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心中事。

她知他无力多言,便缓缓与他道:“女儿谢过父亲养育之恩,谢过父亲教诲之恩,从小到大,从始至终,女儿承父王恩宠,承兄长庇护,承百姓恩惠,一生无悔、无怨、更无憾,此生惟愿不负父王,不负王兄,不负天下。”

赵其宗沉重地点头,眸中有释然的笑意。

他这一生,终究是无憾了。

最终,在赵临鸢无声的陪伴下,赵其宗缓缓合上了眼,面容安详,并无痛苦。

王上逝世,幸在赵临鸢终究见上了他最后一面,出了垂云殿,在杜卿恒早已安排好的禁卫军保护下,赵临鸢连夜离开了王宫。

这一夜,王城外门禁森严,数十万王城军驻扎都城,专司百姓安危。

王宫内设有铜铃做讯号,在王上闭眼之后,昭云国臣民哀痛之时,铜铃声忽然一阵阵响起,惊响了宫中的警报网,整个王宫顿时进入了最高警备状态。

便是在这样的时候,赵云率兵连夜逼入王宫,斩杀守卫数百人,兵马直逼赵素所在的未央宫。

宫门关闭,内外隔绝,王宫中杀戮不休,血流不止。

这一切都被赵临鸢看在眼里,但她并未停下离去的脚步。

她行走在血泊中,掠过她心中早已知晓的刺杀,将t?赵云的兵马、赵素的兵马以及杜卿恒的兵马通通甩在身后,独自一人离开。

这是她无法左右的局势,却也是她,最终选择的局势。

沿着杜卿恒提前安排好的没有叛军干扰的小路,赵临鸢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回到了客栈。

关上房门,屋中有一位老者早已在此处等着她,这也是杜卿恒的安排。

“公主。”

那位老者慈眉善目,看似对赵临鸢恭敬地行了个礼,实则只是对她道了一句亲切的问候。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又见面了。

“薛神医。”

赵临鸢见到他,心中也很欢喜,她想了想,觉得薛神医这叫法太过疏离,便又改口道:“薛伯伯。”

薛兆年听了这声叫唤,抚了抚胡渣,竟笑出了几道褶子。

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赵临鸢的面色,便很快皱起了眉道:“听杜将军说,你中了毒?”

薛兆年正说着,便伸出一只手放在赵临鸢的手腕上号脉,过了好一会儿,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赵临鸢微微偏头,轻轻笑一下,“薛伯伯,你这个表情可真是难得,看来这世间也有能难倒薛伯伯的毒了,所以说啊,学无止境,薛伯伯可莫要再说自己的医术天下无双了。”

“你还笑!”薛兆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昭云国嫁了个好好的公主过去,怎么他相朝还了个中毒的王妃回来?还大国泱泱,我呸!”

赵临鸢依旧笑着,“你啊,医术不精,就别怪左右而言他了啊。”

她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还有,鸢鸢如今可是皇后了,不是王妃。”

知道赵临鸢是在故意逗自己笑,可薛兆年却笑不出来,赵临鸢的笑意便也淡了下去。

两个人双双无言了好一会儿,她问:“当真没法子了吗?”

薛兆年点了点头,但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赵临鸢觉得好笑,“薛伯伯,你这反应,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

薛兆年说:“此毒药性奇特,世间并无解药,但其配方……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只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其中一味药引神窑子,其生长在极寒之地,取之不易啊。”

赵临鸢垂下眼,若有所思:原来,这便是杜卿恒要为她去冒的险啊。

接下来的几日,王城中依旧杀戮不止,各方势力对峙,胜负不详。

赵临鸢关起门窗不问事,在客栈中专心为自己看病,偶尔从薛兆年的口中听来关于王宫的事,她却只是笑一笑,始终不置一词。

但她还是没有等回杜卿恒,自从那一晚他们二人在王宫分别,杜卿恒便不见了踪迹。

可偏偏就在这一日,赵临鸢还在等着杜卿恒的这一日,她收到了来自相朝的传信。

她虽然已猜到来信之人,但是在看到信笺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与妻书”三个字的那一刻,她的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惊喜,在心中暖暖笑开。

薛兆年看在眼里,欣慰地笑了笑,“鸢鸢长大了,懂得思郎君了,如此,我这个老不死的便不打扰了。”

赵临鸢瞪了他一眼,便目送他离开了自己的屋子。

她走到窗台边上,打开信笺:

“鸢儿,见字如面,愿卿安好。落笔时正是中秋佳节,皇城花灯高悬,好不热闹,可惜身边无你。

“那日我去看了褚离歌,他在琼华苑里搭了个花圃,满庭芬芳,再不寥落。我想你是对的,褪去了君王的衣袍,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臣民,却也可以成为一个生活得很好的百姓,这一点,他比我强。

“我还去狱中看了褚萧,他向我问起了你。面对他的问,我实在不知有何可说,便与他辗转说起了褚离歌……或许是在狱中呆久了,他便卸了许多防备,当真被我绕了去,当真不再问起你了。

“原来放下竟是如此简单,可我依旧放不下你。

“后来我问褚萧,若我放他出狱,将他如褚离歌一般囚如笼中鸟,他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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