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走了吗?”
秦如玉抱着黑狗席地而坐。
“应该是走了,我待会儿让王婶出去看看。”
吕春华揉了一把她的发顶,想到什么又补充两句:“日后我走了,你要是不嫌弃,这个小院子就...”
“呸呸呸,吕姨,别这么说。”
秦如玉真的很喜欢吕春华,如果她死了,自己留在这里也只会徒增悲伤。
“好孩子,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没?”
这个问题秦如玉想过很多次,梁家的势力主要遍布在江陵,去北方的话或许能躲得过蒋玉梅的爪牙。
“或许我会去趟北方。”
她说。
“北方啊...是个不错的选择,想来蒋玉梅的手也无法伸到那么远的地方。”
吕姨也同意她的选择,一直待在江陵也不是长久之计,蒋玉梅心思深,时间久了肯定会想到这座偏僻的小村落。
“吕姨,如果...我想带着您和王婶一起去。”
然而,吕春华没有说话,她笑得很淡,很温柔,许久后才悠悠道:“我的时日不多了,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看北方的风景。”
秦如玉眼眶发酸,本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怀里的黑狗甩着湿乎乎的舌头把她脸上舔得都是口水,痒得她咯咯笑出声。
“吕姨,拜神节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秦如玉想起正事,既然那只恶鬼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那它就不能继续待在祠堂里享受世人供奉,她得想个办法潜进祠堂里,一把火给它烧了。
“再有两天就结束了。”
吕姨年纪大了,她也有点受不了村子里整日整日地敲锣打鼓,吵得人头疼。
“这样啊。”
秦如玉抚摸着怀里的狗,心里有了个计划。
两日后——
村子里的拜神节画上了句号,秦如玉借着夜色带上小黑偷偷摸去了祠堂。
祠堂的布局有些奇怪,左右两侧种着槐树,两树之间悬挂着白色的幡纸,而祠堂的外形轮廓又有些形似棺椁。
就算秦如玉不会风水,她也能看得出祠堂的不对劲,哪有放置神像的祠堂建得像棺材的?而且古人都说槐木属阴,鬼伴木,属极阴,加之那些悬挂两树之间的白幡,是个人应当能看出异样来。
但这些村民好像并不觉得奇怪,难不成...那恶鬼对村民做了什么?
耳边阴风簌簌,小黑乖乖蹲在她脚边,乌黑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连你都察觉出了不对劲,那恶...东西肯定对村民做了什么。”
秦如玉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个字,弯腰摸摸小黑的脑袋,深吸一口气绕着祠堂寻找能钻进去的入口。
祠堂存在的年头有些久了,一扇距离地面不算高的小窗似乎没那么坚固,秦如玉四处寻找,废了些力气将一棵槐树下的石头挪到那窗户下面。
她踩上石头,拿手里的石块往窗户的四角狠砸。
灰尘混着木渣扑到脸上,秦如玉咳嗽两声丢掉手里的石块,手上稍一用力,整扇小窗往里掉了进去。
咔哒一声,她顺势攀上窗沿,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直挺挺摔进祠堂。
秦如玉狼狈地拍拍身上的灰尘,取出口袋里的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光成了祠堂里唯一的光源。
视野受限,她举高火折子寻找那尊神像,也借此稍作打量祠堂的布局。
祠堂里的东西并不多,横梁上垂挂着红色帷幕、两人高的神像正安安静静地放置在祠堂中央,头顶上盖着红布,而神像前摆放着一张红色供桌,上面摆了不少贡品,香烛、香柱一个不少,可见那个占取了神像的恶鬼百年来承受了多少香火。
祠堂大都是木质结构,她只需要将这些帷幕点燃,不消片刻,整座祠堂就会被火舌吞噬得一干二净。
秦如玉不敢多待,匆匆将帷幕挨个点燃,亲眼见着火舌迅速将视野内所有东西吞噬,包括正中央那尊神像,她才放心地穿过未被火舌波及的安全区域。
在她打算按照原路返回的功夫,她好像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下意识回头,她竟然看见一道可怖的身影直直朝她本来,面目可憎的模样吓得她忘记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直至耳畔传来小黑低沉的吼叫,她才堪堪回神,躲开恶鬼的袭击。
然而她躲避并不及时,胳膊还是被它划开一道口子,强烈的刺痛感袭来,她将手里的火折子丢到那家伙身上,趁它愣神的功夫,捂着伤口从破损的窗口爬了出去,领着小黑按着原路返回吕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