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房里的卢郅,事实上也是在发呆,他并没有什么公务要处理,只是许氏的案子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与许氏最后相见的场景,又浮现在卢郅的脑海中。许氏在怀疑什么,她又看见了什么?还有那个匪夷所思的梦,梦中的许氏,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个失去魂魄的空壳。
此时此刻的卢郅,倒真是开始有些迷信了,想找个人给解解梦。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另一个‘自己’,刀光剑影的战场,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哎——”
卢郅向后瘫倒,与椅背紧紧贴合,一只手覆盖住双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二日一大清早卢郅就来到了县衙,王主簿守在一旁跟卢郅汇报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经仵作检验,许氏的死亡时间确实与赵班头所说符合,案发现场并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许氏平常除了与娘家偶有往来,与他人也没什么亲密交集。邻居也证实了确实有跟许氏说过晚上吵闹的事。”
王主簿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邻居还说了一件事,不过他并不确定。”
卢郅疑惑地抬起头,“什么事?”
“他曾经看见,郭霖进京赶考期间,许氏曾带着一个年轻郎君回过家,那男子俊美异常,但邻居从没见过他,好像不是县上的人。”
年轻郎君?卢郅指尖轻扣着桌面,眉心微蹙。
“许氏的家人是不是说今天要来把尸体领走?”
“是的,”王主簿朝外张望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应该快到了。”
“他们来接人的时候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个年轻男子,是不是许氏家里的人,又或者,有没有什么亲戚在郭霖不在的那段时间,来找过许氏。”
“是。”
王主簿刚要退下,又被卢郅叫住。
“你还记得,许氏来见我时的装扮吗?”
装扮?王主簿仔细回想了一下,“许氏那日的装扮,就是荆钗素裙啊,没什么特别,很多农妇都是那样打扮。”
“那你还记得,她那天戴的发钗,是什么样式的吗?”
王主簿又眯着眼仔细回想了一会,“好似,是一根银钗,什么样式,真的记不清了。”
“算了,你先去忙吧。”卢郅挥挥手示意王主簿退下。
银钗?可许氏死的时候,头上戴着的,是一根金钗。
王主簿走后没多久,就又响起了脚步声,卢郅以为是他去而复返,并没抬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倒没什么问题,看起来郎君的问题比较大。”熟悉的声音惊得卢郅马上抬头,虞娘正笑语盈盈地看着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我给郎君送些吃的过来,下人说你没吃早饭就走了,我担心你一忙起来就又忘了吃饭。”
卢郅连忙起身带着虞娘来到内室,虞娘将小碟一件件从食盒里拿出,卢郅看了一下,都是素日爱吃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