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拿着一根铁棍,在锅里搅拌着。
随着石锅里的液体烧干,一层纯洁如雪的白色颗粒物,便凝结在了那里。
“呼!终于成了!”
魏叔玉长长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层精盐,刮进了袋子里。
如此反复几十次,已经装满了足足一小袋子。
魏叔玉抖了抖袋子,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老秦啊,老秦,你说你好好的,何苦要和我打赌呢……”
他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接着一蹦一跳地从房间走了出去。
仔细算来,今天也该去教坊司问问内衣的销路情况了。
不过在去教坊司之前,魏叔玉还是打算先去一趟弘文馆。
毕竟自他“闭关”以来,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见过那几个难兄难弟了。
没过多久,魏叔玉便来到了弘文馆这边。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凑了过来。
“义兄!”
“大哥!”
长孙冲和房遗爱联袂而至。
“咦!遗爱啊,你这眼睛是咋回事?”
看着房遗爱顶着一双熊猫眼,魏叔玉不由好奇起来。
“没……没啥,出门没小心,撞墙上了。”房遗爱支支吾吾地,神色有些尴尬。
长孙冲一脸好笑地站了出来。
“还能有啥,不就是拉着程处默拜把子,然后技不如人,被人家给揍了吗……”
魏叔玉微微一愣,不敢置信道:
“你们该不会还在玩那个谁最勇敢的游戏吧?”
“啊……”房遗爱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本以为,这次我肯定能一雪前耻,至少捞个三哥当当,谁料想程处默他不讲武德,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拳打了过来。”
房遗爱欲哭无泪。
“这下子,我只能做四弟了……”
魏叔玉闻言,心里不由一乐。
你说你房遗爱比啥不好,非要和人家比武技。
人家程处默正儿八经的将门虎子,每日更是在程咬金的铁拳下,千锤百炼。
你拿啥和人家刚?
就在这时,一道冷笑声响了起来。
“哭啥哭,菜有多练!你要是不服气,咱们找个地方,一对一单挑,大不了我让你一个胳膊,再加上一条腿!”
说话间,就见程处默背着一个大包袱从远处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包袱很重,累的他满头大汗,哼哧哼哧的。
见到程处默,房遗爱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你打起架了,跟疯子一样,傻子才和你比高低呢!
房遗爱显然是被程处默揍出了心理阴影。
他看着程处默,又看了魏叔玉这边一眼,忽然脑袋一歪,笑道:
“程处默,你这么厉害,咋不敢和大哥干一架呢?”
“我去!”
魏叔玉猝不及防地看着房遗爱,一脸蛋疼的表情。
这家伙真是个一肚子坏水。
“俺不和他打,俺还指望着大哥,带俺翻盘呢!”
程处默一脸认真地说着,然后把身后的包袱取了下来。
就看到里面各种金银细软,还有许多地契。
“卧槽!程处默,不是吧,你来真的啊!你这是拿了家里多少钱啊!”
“也没啥,不过就是我家里的一半家产罢了。”
程处默看着魏叔玉,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大哥,这点钱,够不?不够的话,俺再去弄!”
看到程处默拿出的东西,包括魏叔玉在内的一众人,全都惊呆住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
就在离这几个少年不远处的假山后,正在出恭小便的褚遂良恰好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自那日崔浩坚被陛下“委以重任”后,作为弘文馆的教习,他过来原本是接替崔浩坚的位置,给这些少年上课的。
此刻,他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以至于鞋子被浸湿了,都毫无察觉。
待到那几个少年远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
半柱香之后。
看着远处刚刚下值的魏征,躲在街角处的褚遂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临到对方身边时,还在袍子上擦了擦手。
“魏公!出大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