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博几次话未说完都被宁莲花抢先了去,亏得他因为宁栖禅的话意识到了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否则宁莲花今日绝对讨不着好。
宁栖禅却是扶额,这个二姊哟,刚还劝她遇事不要急躁,这才多大会功夫她就忘了。
“二姊,不能完全怪他,我也有责任。再说只是流了点血,无碍的。”
“怎么会无碍,你忘了时大夫说过你的体质特殊,千万要注意不能受伤流血。你看看这都流了多少血了还没止住,赶紧去医馆找大夫看看吧。”
“......”
宁栖禅十岁那年有次在医馆的药房里爬梯子去取药材,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磕破了脑袋,鲜血直流。
等时敬儒找来药房时,只见她躺在血泊中,人也昏死了过去。
事后时敬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半炷香的功夫,伤口又不是很大,可宁栖禅这出血速度真真是吓人。
他翻遍医书典籍,只找到寥寥数语。说有些人的体质特殊,血液流速过快且极难自行止住,要特别注意。
从那以后时家三人待宁栖禅越发上心,又把宁栖禅的特殊情况告知了宁家人。
宁家众人都牢牢记住了此事,每逢她回家都只让她乖乖在家坐着,什么都不让她做,就怕她磕着碰着了。
宁栖禅这些年也很注意不让自己受伤,没想到今日会与陈展博撞上,更没想到的是宁莲花等人还记得时敬儒几年前说的话,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二姊。”
“怎么了,是不是头晕?快上来,二姊背你。”
“......”
就算是不让宁连花她们担心,宁栖禅也决定去趟医馆,只没让宁莲花背。
陈展博不明就里,觉得只是撞到她的鼻子,流了些鼻血而已。
听她们的意思又好像是很严重,他下意识以为他们想讹诈。
转念一想又觉得能说出海纳百川、壁立千仞那样的话来,怎么也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
不管怎么样,还是跟着去看看吧。
走出不到百步,四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迎面向他们走来。
巧的很,五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竟是宁栖禅的熟人。
也算不上多熟,宁栖禅只见过他一次而已。
那是时敬儒他们回清池县的当天晚上,医馆里只她一人在。大半夜的,几个人不由分说闯进医馆,将睡梦中的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宁栖禅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被他们用刀逼着,给他们当中那个受伤最重的男子治伤。www.
伤治好后他们非但没有给诊费,还威胁她要是敢将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便杀了她。
一行人来去匆匆,要不是她手里还捏着带血的纱布,她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发生过。
今日再次看见那个受伤的男子,宁栖禅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师父他们一走此人就到了医馆,师父他们出事以及医馆被烧会不会和他有关?’
宋青临也没想到会在大街上遇到宁栖禅,第一反应便是立刻杀了她,以免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天晚上的事。
如此想着他快走几步,抢先其他人往宁栖禅身边去。
宁栖禅本就怀疑他,又见他突然向自己靠近,她想这人该不会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她灭口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她迅速往后退,还与他打起了招呼。
“好巧啊,竟然在这遇到你了。”
“......”
宋青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只得附和她,说道:
“是啊,宁小郎君这是怎么了?”
宁栖禅捂着鼻子瞪大眼睛看着宋青临。
‘明明知道我是个女的还叫我郎君,这是打算装不认识我?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呐,就这样报答我?刚才还想杀我吧,哼,忘恩负义。’
想归想,她还没傻到当众说出来的地步。
“被人撞了,正打算去医馆。哎呀,头好晕,你背我一段呗。”
“......”
宁栖禅说着就往宋青临身边靠过去,示意他弯下腰来。打定主意一定要在众人面前装作与他很是相熟的样子,如此他才不好对自己下手。
果然,陈展博的二兄陈展鹏看看宋青临,又看看宁栖禅,问宋青临道:
“世子与这位小郎君认识?”
“算是吧。”
“......”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什么叫算是吧,看宁栖禅与他说话的语气可不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啊。
不过虽然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陈展鹏却是不好继续追问。
看宁栖禅捂着鼻子的情形,再一看自家弟弟着急的模样,以为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忙向宁栖禅道歉。
“小生陈展鹏,他是我弟弟陈展博。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可是舍弟冒犯了小郎君?我代他向你道歉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令弟将我撞出血来了。”
“竟是这样,我代舍弟再次给小郎君赔罪了。小郎君随我去医馆给大夫看看吧,这边请。”
“......”
陈展鹏嘴上客气,实际却是霸道的很,根本不给宁栖禅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