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日渐紧张的局势暂且影响不到岭下村这里,也不是说这里就一定太平,毕竟没有兵祸还有匪患呢。
这不,正是夏收的时候,村中突然来了一群土匪。幸运的是这群土匪只抢东西不伤人,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损失。
可即便如此,有些人家还是承受不了。粮食被抢,交不了赋税,朝廷同样饶不了他们。
宁家还好,因着宁栖禅的先见之明,当初家里造新房子的时候让家里造了密室。
当时钟氏老大不乐意,没想到现在这密室真的派上了用场。
可躲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宁栖禅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向张功和建议将村民组织起来统一训练,保护村子不受侵袭。
张功和去县城报官,县令说不光是岭下村,其他村子也遭了匪祸。
凭县衙里的几个衙役根本管不过来,让村民自求多福。
张功和正着急上火,听了宁栖禅的建议,哪能不赞成,两人当即就讨论了起来。
在张家和宁家的带领下,大家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由顾家出人做指导,像模像样的训练了起来。
秋收的时候检验了一次成果,土匪再一次袭来,却被村民全给挡了回去。
有了这次胜利,大家更有信心了。
三年过去,宁栖禅不再龟缩,俨然成了村中的领头人,而朝中的乱局也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同光四年二月初一,戍守瓦桥的魏博军指挥使杨仁率领他所属的部队受命回防邺都,眼看马上就要到家了,皇帝却又让他们去驻守贝州。
杨仁知道部下们心中都有气,却没有好生安抚。
大家有气没处撒,以杨仁的副将黄浦晖为首的一行人便聚在一起赌起了钱。
黄浦晖今夜的运气实在是差,十赌九输,一时气愤失手将与自己赌钱的人杀死。
出了人命,其他人要去告知杨仁。
黄浦晖知道自己不仅在军中赌钱还杀了人,以杨仁的脾气定饶不了他,他只好先下手为强。
将自己的部下召集起来,蛊惑道:
“主上之所以能够占有天下,全靠我们魏博军。将士们不脱甲、不解鞍十多年,现天下平定,天子不但不念着我们过去的功劳,反而越发猜忌我们。
他在宫中享乐,我们却在边远的地方艰苦戍守。
好不容易换回来却不让我们回家,家人近在眼前不得相见。
大家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问问天子意欲何为?”
“不错,我们为了陛下出生入死十几年,他凭什么不让我们回家?”
“我们要回家。”
“回家。”
“......”
杨仁听说部下闹事,赶忙就要去镇压,黄浦晖等人却已来到了他的住处。
杨仁厉声质问道:
“尔等带着兵器冲击中帐,这是要造反吗?”
“将军别激动,我们只是想让您带着大家一起去面见天子,问问他为何不让大家回家。”
“将在外,无诏不得回京。陛下让我们去贝州,自有……”
“放你娘的屁,我们....”
“放肆,你们敢对上官不敬。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
杨仁喊了老半天也不见亲兵进帐,黄浦晖再三劝他带自己等人去洛阳。
杨仁不从,黄浦晖只得让部下杀了他。
又威胁一个小校官,小校官也不从,黄浦晖又把小校官杀死。
效节指挥使肇庆听说黄浦晖叛乱,衣带都没来得及系就想翻墙逃跑。
黄浦晖追上,拉住他的脚把他从墙上拖下来,把杨仁和小校官的人头给他看,肇庆害怕就顺从了。
于是叛乱的军队奉肇庆为统帅,焚烧抢掠了贝州。
次日早,黄浦晖等保护着肇庆向南直奔临清、永济、馆陶,所经过的地方都被抢劫一空。
有人从贝州逃回,说以肇庆为首的乱军即将到达邺都。
都巡检使孙铎急忙到了监军时延邛那里,请求授予武器登城防备。
时延邛怀疑孙铎有其他想法,没有准予。
“乱贼今日才到临清,按他们的行军速度,三天才能到邺都,到时再做防备也不晚。”
“乱贼既已反叛,一定会日夜兼程赶来邺都。等他们来到城下才作防备,万一有内奸和他们相呼应,邺都就危险了。”
“......”
可惜的是任凭孙铎如何陈述利弊,时延邛就是不肯听他的。
初五晚上,乱军前锋抵达邺城北门,才发第一轮箭雨就将城楼上时延邛所率部属打散。
时延邛孤身逃走,北城门就此失守。
乱军进入邺都,孙铎等人虽奋力抵御却无济于事。
肇庆占据了邺都,安排黄浦晖和军校肇进为马步都指挥使,放纵士卒大肆抢掠。
李存稷听说邺都被乱军占领,勃然大怒,将独自逃回洛阳的时延邛斩了。
杀完人气还未消,且还得平乱,派出归德军节度使李荣率军前去讨伐。
肇庆知道自己反叛是不可赦的大罪,因此一再顽强抵抗。
李荣还未拿下邺都,邢州、沧州、延州等地又发生了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