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会去上朝已经是晚了,冯沅干脆不急。
他亲自来到南衙右金吾卫的办公大院催问炎国奸细追查的怎么样了,温涛已经去上朝了,由万泗接待冯沅。
万泗见得冯相公亲自过问昨天晚上的事,心中有些慌。
“相公见谅,那些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般,金吾卫上下...”
“也就是说到现在一个奸细也没抓住?”
“是。”
“......”
冯沅很想骂人,这也太废物了。
“挨家挨户仔细搜,金吾卫若是人手不够,去借、去求,总之今日早朝之后再抓不到人,中郎将自行向陛下请罪吧。”
“......”
冯沅撂下狠话就走,万泗脸色很是难看,他的部下替他不忿。
“中郎将,冯相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金吾卫上下日夜不休,他...”
“日夜不休又如何,抓到人了吗?自己办事不力,还不许别人说两句。”
“......”
万泗虽然斥责了部下,心里也是感到奇怪。
冯沅待人一向和气,今日竟说出如此重话,难道城中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金吾卫之所以抓不到人,是因为皇帝有话不许骚扰城中百姓。
可现在冯沅这么说了,万泗只以为是皇帝的旨意。没了顾虑,他让手下放开手脚去查。
檀正东因为宁栖禅迟迟未归心神不宁,又见金吾卫的人马上门,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在他们只是把家中所有人都召出来问了一遍,得知每个人都与花名册对得上就去了下一家。
檀正东松了口气,乌丸三人也松了口气。
幸亏昨天晚上他们把檀家众人的情况都背了下来,否则这会还真不容易糊弄过去。
宫里,冯沅到得立政殿时,皇帝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因为大部分朝臣见得他被宋从光威胁,不义愤填膺就算了,竟然还敢质问他是不是真的扣押了宋青临。
他气得都忘了天子应该喜怒不形于色,铁青着脸对着底下的臣子大声斥道。
“都给朕闭嘴,冯卿今日何故误了早朝?”
“臣正要出门时家中门房捡到封书信,想来陛下和众位臣工都已知晓书信上的内容了吧。臣想着这么短的时间这事就闹得满城皆知,城内定有不少炎国奸细。故在上朝之前去了趟金吾卫问问情况,耽误了早朝,还请陛下恕罪。”
“情况如何?”
“毫无所获。”
“温涛何在?”
“......”
温涛被点名,战战兢兢从人群中出来跪倒,大声请罪。
“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来人,将温涛推出去斩了。”
“......”
温涛本以为皇帝最多将他训斥一顿,或者降职、罚俸。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要直接杀了自己,他心里呜呼哀哉一声,赶紧哭求皇帝饶命。
其他大臣们也没想到皇帝这么生气,赶忙替温涛求情。
“温将军虽有失职却罪不至死,求陛下从轻发落,饶了温将军吧。”
“是啊,陛下,这城中奸细还得温将军捉拿,让温将军戴罪立功就是了。”
“温涛不能杀,宋青临总能杀了吧。”
“......”
大部分大臣原本还不相信宋青临在汴京,这下皇帝不打自招,众人立刻窃窃私语了起来。
韩景乔巴不得两国打起来,他才不劝呢。
他不劝,以他为首的武将们自然也不会劝。
御史中丞言辞激愤,大声嚷道:
“陛下,宋青临更杀不得了。杀了他引起两国战争,苦的终是我乾国百姓,求陛下息怒。”
“陛下,宋青临不能杀,求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
皇帝当然知道宋青临杀不得,可他咽不下这口气。
宋青临若真是光明正大的出使乾国也就算了,明明是他到乾国杀人越货。现在倒好,反而成了乾国的不是了。
更可恶的是不过一个晚上,整个汴京都传遍了此谣言,可见汴京城里还有不少炎国的奸细。
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接到抓到一个奸细的奏报,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冯沅知道皇帝在气什么,说道:
“陛下息怒,我泱泱大国自是不能任他一个蛮夷威胁。传出去天子的威严何在,列位臣工的脸面何在?”
“冯相公言之有理,陛下,臣请旨去幽州,定叫那胆敢叩关的蛮夷有来无回。”
“韩元帅言重了,那宋从光不过是逞逞口头威风。我乾国是经历了地震、瘟疫,他炎国不也经历了干旱、严寒,此时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他岂会为了一个宋青临主动挑起两国纷争。陛下,依臣之见,宋青临要放,却也不能轻易就放。宋从光既说宋青临是代表炎国出使我国,不如我们就当他是使者,好好与他聊聊出使之事。”
“就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