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禅说到这故意停顿不说了,李兴厚不满催道:
“还有吗?陛下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了很多殿下您小时候的糗事,笑得很开心。最后还说再过几天便是您的生日,他会在那天册封您为太子当送您的生日礼物。然后再看着您大婚,看着您坐稳皇位...没想到陛下竟然提前册封您为太子了,陛下他是不是...”
“......”
李兴厚一直都以为皇帝这些年只把潞王和秦王带在身边委以重任,却让他一年换一个地方,使得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似的到处流浪。
为此,他心里是恨皇帝的。
可是宁栖禅现在告诉他说皇帝这么做,其实都是皇帝的良苦用心。
想到陛下去世,他非但不难过,还恨他为何不早些立自己为太子。
他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心中浊气无处发泄,只能狠狠瞪着宁栖禅。
“陛下如何轮不到你操心,你以为他封你为长公主,你就真的是长公主了吗?你不过就是岭下村里一个卑劣的...不对,没有岭下村了。你以后...”
“殿下您说什么,没有岭下村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本宫将岭下村夷为了平地。”
“......”
闻言,宁栖禅浑身都颤动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兴厚。
她原本以为李兴厚抓她,是为了五月里她出的那个让他割发替罪的主意,以及她跟他要了苏嬷嬷和邵九娘的身契。
最多再加一个长公主的事,她觉得这些事都不算大,所以才故意提起皇帝的事。
也许李兴厚看在皇帝的面上不会与自己多加为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灭了整个岭下村。
这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得问你啊,你让人割了本宫的头发,又让本宫受了多少恶心的唾液,他们该死,通通都该死。”
“李兴厚,你是不是疯了,就为了...”
话未说完,宁栖禅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是李兴厚打的,她本身就没多少力气,这一巴掌打下来,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你个贱民竟敢直呼本宫的名字,再有下次本宫直接拔了你的舌头。”
“你...”
“你以为本宫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想拿陛下压我,简直是做梦。岭下村的人全都因你而死,本宫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自诩医者仁心,哈哈哈。”
“......”
李兴厚说完就出去了,密室的门随之关闭。宁栖禅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心的疼痛使得她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痛过一阵后,她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
不管李兴厚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必须立刻想办法出去亲自确认。
说是想办法,可这是密室,她连门都出不去,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密室里不见天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睡一觉,却不知外面已然天亮。
当岭下村被烧成平地的消息传到汴京时,连冯沅都因震惊而摔了手中的茶杯,瞪大眼睛看着文彦。
“你说什么?整个岭下村都烧没了?”
“是,说是烧了一夜,邻村的村民看到岭下村起火想去救,可火势实在太大,救不了。”
“那岭下村的村民呢?”
“一个都没逃出来。”
“这怎么可能,难道失火时...难道失火时他们就已经死了?究竟是什么人掳走阿禅还不够,竟然将她生活过的岭下村都要毁了。遭了,晏清。立刻备车,去褚宅。”
“可马上就到上早朝的时间了。”
“早朝哪有晏清重要,快去。”
“是。”
“......”
褚家,众人听得岭下村的消息都不敢相信,小栓子哭着说要马上回去。
“蔡叔,我们赶紧回去岭下村吧,婶子还在村里呢。”
“......”
蔡水根与他娘子成亲才三天,昨天还说要与他一起来汴京帮着找宁栖禅。他担心她辛苦没让她一起来,谁知她就出了事。
“回去,马上回去。”
“是要回去,可是汴京这里...”
“外祖父你们尽管回去,我留下继续找阿娘。”
“不行,他们先后对钟娘子和阿禅、岭下村下手,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这样,一半人回去,一半人留下。”
“外祖父放心,我一会就去冯家,那些人再大胆也断不敢冲到冯家去对我不利。”
“可是...”
“......”
赵易话未说完,褚家门房匆匆跑进来说冯相公来了。
宁晏清立即起身往外去迎,其他人也跟着出去,双方在褚家正门处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