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厚最恨别人威胁，玉玺他虽然很想要，却不是非要不可。

“哼，想替他们报仇，下辈子吧，你以为陛下还能替你们做主吗？”

“......”

宁栖禅心里咯噔一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已经病逝了？

“陛下不能做主，总会有人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李兴厚，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

“那又如何，反正你们母女俩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林勇，既然她自己找死，那你就成全她。”

“......”

李兴厚说完就出了地牢，林勇则是举起刀朝着钟氏砍了下去...

宁栖禅没想到李兴厚连玉玺都不要，她拼命挣扎，嘴里不断喊着不要。

钟氏也在倒地前大声喊道：

“阿禅，你也要记得刚才对阿娘说的话，再苦再难都要活下去，只有活着...”

话未说完已然丧命，宁栖禅一口血吐出来人也跟着昏了过去。

林勇杀完人出来问李兴厚后续怎么处理，李兴厚没让把钟氏的尸体也扔到乱葬岗去。

“找个地方将她好生安葬了。”

“殿下为何...”

“就冲她的一片爱女之心，至于宁栖禅...放下来吧，也不必送回密室了，就关在这里。你每日逼问她一遍玉玺的下落，手段随你怎么使，只要别让她死了。”

“是。”

“......”

林勇心知以宁栖禅现在的身体状况，便是不用严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过也不一定，她心里存着对太子的恨，怕是不会轻易让她自己就死了。

确实如此，这几日任凭林勇怎么用刑，她都一声不吭。

而林勇每次用完刑，又让大夫来给她治伤，她也任凭大夫在她身上捣鼓，甚至还指点大夫哪些药用的不对。

林勇审讯过不少硬骨头的人，宁栖禅是唯一一个让他束手无策又感到害怕的人。

他真想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不行，李兴厚有严令，一定要留着她的命。

“都说十指连心，今日你再不说，我便要将你十根手指的指甲都拔下来。”

“拔吧。”

“......”

宁栖禅说着将自己的双手递到林勇面前，林勇再硬的心肠这几天也被她的坚韧而打动，可是他还是下狠心将她右手五个手指头的指甲都生生拔了下来。

宁栖禅疼得嘴唇都咬破了也没吭声，倒是一旁候着的大夫替她求情道：

“林统领别拔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死的。我说这位娘子，他让你说什么你就赶紧说出来吧，什么也没有命重要不是。”

“不，这世上比命重要的东西多的很，比如情义、信义、道义和恩义。这些我通通都欠了别人的，不把它们偿还完我是不会死的，只是一会得有劳杜大夫多费心了。林统领，你还要继续吗？”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不行，林统领真的不能再继续了。她的意志虽强，可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撑不了多久的。”

“你也听到了杜大夫所说的了，你到底说不说？”

“......”

宁栖禅当然不会说了，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林勇见她这样，知道即使再拔了她左手的指甲怕也是没用。他将钳子一扔，先将杜大夫打发了出去，随后才对宁栖禅说道：

“我林勇这辈子没服过谁，对宁大夫你是真心服了。罢了，就算会被殿下处死我也认了。你放心吧，檀家人没死，你儿子宁晏清也还好好的活着。

殿下之所以放过了他，一来是他身边有高手保护，二来是因为殿下腾不出手来。

你被我们从刘家村抓走的那天晚上秦王带兵逼宫失败被杀，陛下当天晚上立宋王为太子，封潞王为河中节度使，韩元帅为河东节度使。

陛下于次日巳时三刻驾崩，当时只有冯相公在他身边，太子殿下则送潞王和韩元帅出城赴任。”

“......”

宁栖禅其实还想知道很多事，比如钟氏的尸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宁晏清现在是不是还在檀家，岭下村被灭的事是否已经传到了汴京，秦王被杀，他的家眷是怎么处置的。皇帝驾崩的事又是否传告了天下，他能不能把她放了等等。

不过她虽然想知道却没有问，林勇能告诉她这么多消息她已经很是感激了。

“多谢。”

“你不求我放你出去？”

“求了也没用又何必求。”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放你？”

“别人对我有恩，李兴厚也对你有恩吧。”

“是，我的命是太子殿下给的，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