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昶见得信号发出去快两刻钟了也不见城内有动静,而此时已到了他定下的行动时间。
当下不再隐藏,命令大军立即攻城。
程义康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赌咒发誓说他没有骗宋从昶。
宋从昶根本不听他解释,命亲卫将人推到阵前杀了祭旗。
韩崇与宁栖禅都听到了城外的喊杀声,两人匆忙上到城墙,见得城外密密麻麻的大军向着城门奔来,韩崇一阵后怕。
“阿禅,你的直觉是对的,真的是陷阱。”
“炎军可不是靖难军,师兄有把握守得住城吗?”
“我会尽最大努力。”
“......”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没有把握,可是也只能像他所说的,尽自己最大努力。
她虽恨不得李兴厚去死,也一直说自己就是个大夫,没有什么家国大义。
可真正到了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她还是不顾自身安危,奔走于城中各街道,做着她能做的事。
宋从昶不像李兴珂将兵力分散于五个城门,他将五万大军全压在了东直门上。
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人手,若是不能一举拿不下汴京,那么他们就必须撤走。
韩崇也不是吃素的,根据战场情况及时做出调整。从丑时打到巳时,就算有炎军上了城墙也被他带着人很快打了下去。
宋从昶之前就听说过韩崇的名字,这会亲自见识了一番,倒是传言非虚。
他也很是看得清形势,既然没法攻破城门,那就暂时撤走。
城墙上的守军见得炎军撤走了,又哭又笑,有些更是累得倒头就睡。
宫里的李兴厚听说炎军撤了并不高兴,他是想要全灭的。
不过撤了总比让他们破城进到汴京的好,他把自己向炎国借兵的事全推到了唐弘昭身上,将唐家满门抄斩。
对韩崇则是大加赞赏,由都指挥使升为指挥使。
就在大家都以为炎军不会再来之时,宋从昶却带着大军又连夜攻城了。
他又不是真的攻城,而是骚扰。要让城内的人随时绷紧神经,等到他们快要奔溃之时再图攻城之事。
一连三天,每日都是如此。
李兴厚先行受不了了,非要韩崇出去将炎军尽数歼灭。
韩崇自然不会逞匹夫之勇,更是下令,谁要是敢开城门出去,斩。
到得第四日,就在守军以为炎军又是行得骚扰之事,不欲理会时,炎军却是真正的发起了攻击。
第一天,他们抓了三十人都是成年男子。威胁守军,不开门的话就把这三十人全杀掉。
城墙上,守军见炎军那么卑鄙,大骂他们畜生却没有开城门,于是这三十男子被杀死在城门下。
第二天,他们推出了上百人。这次不光是成年男子,还有老人和女人以及小孩。守军各个义愤填膺,却因为韩崇下了死命令,谁敢开门杀无赦,所以依然没有开门,后果可想而知。
第三天的人数有增无减,各个双手被缚,脖子上架着大刀。
生死面前,并不是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够深明大义,哭着、喊着、求着、骂着让城墙上的守军救救他们。
城墙上以韩崇为首,他双目通红,右手紧紧握住长剑,左手则是死死掐住掌心。都掐出血来了却浑然不知,只狠狠蹬着城下的宋从昶。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即刻飞下城墙,将宋从昶剁成肉酱给百姓报仇。
“宋从昶,枉你作为一国之主且是一军统帅,竟使出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黄狸黑狸,得鼠者雄!只要能达到目的,管他什么手段。”
“......”
陈勃正要再骂,此时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宋从昶再也没了耐性。不等他说话,慵懒的语气一变,厉声道。
“韩崇,我数到十,再不开城门投降,他们即刻人头落地。十、九、八......”
宋从昶每数一个数,韩崇的心就揪紧一分。当他数到三时,韩崇甚至闭上了双眼,不忍看城下老百姓人头落地的光景。
宋从昶见他们丝毫没有要开城门的意思,不再数二与一了,而是下令让士兵放开老百姓当中的女人。
不管是五、六十岁的老婆子,还是三、四十岁的妇人,年轻的媳妇,抑或是未嫁人的年轻女孩,只要是女的全被放了。
女人们不知道宋从昶为何会放了她们,好些人愣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跑,也有一些人冲向城门。
守军也不知道宋从昶要做什么,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只见炎国士兵扔下手里的武器,奸笑着走向场中的女子。
女人们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惊恐万分,四散逃命。可炎兵围成了一个圈,她们除了城门处根本跑不了,只能哭喊着求炎兵不要过来。
她们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一些被扑倒在地的女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撕扯开。
“啊,不要、不要!”
“畜生,你们这些畜生,不得好死,快放开她们!”
“我跟你们拼了!”
“......”
城上的守军只能嘴上骂人,城下被抓作人质的男人们却拼死挣扎。他们此时已经没有了死亡的恐惧,只想杀了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场下乱成一团,城墙上,原本一直站在韩崇身后的赵易再也控制不住。
“韩都虞候,我们就这样看着不管吗?”
“谁敢开城门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