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晏示意他,“无碍,哥哥睡着了,很难把他吵醒。”
即便如此,陈诲还是放低了声音,他看着锦晏所写的材料,有些不解,这些东西都不是一个种类,可小翁主怎么说这都能做出纸呢?
锦晏当即从身上取出了一块丝质的帕子,他问陈诲,这是由何物制成。陈诲:“上好的……蚕丝。”
锦晏:“那蚕丝又是什么?”
陈诲:“是蚕茧的茧丝……”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锦晏又看向陈诲身侧若有所思的年轻人,“陈业,劳烦你去院子里折一截树枝……”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晏儿可是要树枝?”
来人正是萧去疾。
自从这次身体大好后,他便又开始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要么帮着大哥批复公文,要么就去做其他事,总而言之,很少有清闲的时候。
萧去疾进来后,陈诲师徒又向他行礼,萧去疾还礼,又走到锦晏身边,看着靠着锦晏呼呼大睡的小胖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他弯下身,想要将小胖子抱起来交给近侍,可小胖子警惕心很强,他才碰到衣裳,小胖子就抱紧了锦晏的腰,俨然一副谁也别想把他从妹妹身边带走的架势。
萧去疾也不强求,只是脱下自己的衣裳,轻轻盖在了熟睡的小胖子和锦晏身上。
他在锦晏身侧坐下来,询问了锦晏几句话,知道锦晏是要向墨者证明一些东西,便吩咐候在门口的近侍,“按照小翁主所说,去砍些木头,将其捣碎……”
近侍领命而去,萧去疾骄傲的看着锦晏,对两名墨者道:“晏自幼便有许多的奇思妙想,二位几人来了北地,便安心住下,好好协助晏,北地自然也会不遗余力,祝你们完成墨者之愿。”
他说这话,可不是说要帮着墨者,还原一个组织分工和纪律都极为严密的墨家组织,如战国先秦那样的墨家的存在,对一个大一统的国家的统治,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如果去其核心教义,只让他们协助晏儿,做一些有利于天下的发明,推动工业的进步,让各行各业、让天下百姓都能因为他们的技术发明而有所不同,过上更好的日子,那么墨者的存在就十分有必要了。
萧去疾说罢,陈诲立即保证,他们一定会听从锦晏吩咐,全力协助锦晏。
只希望,不论以后小翁主还有多少新奇的想法,都能第一时间与他们说!
他们愿意辛劳一些,重新扛起复兴墨家的大旗,将其他两个分支都庇护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南越之地,一群人正在稻田里试用新犁,突然,一个老者抬头望天,对着阴沉的天际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一个年轻人忧心忡忡,“老师,这些日子您一直没有好好歇息,莫不是太过劳累,生病了?”
老者吸了吸鼻子,又瞪了自己最喜欢的弟子一眼,没好气道:“我这样的身体,怎么会生病呢?一定是有小人在背后骂我。”
年轻人:“……”
老者目光看着中原大地,冷冷撂下一句话,“我看,一定是那趋炎附势的秦墨陈诲!我们来到南越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间,那老狗不知又攀上了什么人,方才一定是他在骂我1
年轻人:“……”
秦墨陈诲?
老师是怎么算出来的?
不对!
他们是墨家,不是阴阳家,更不是整日胡说八道的方术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