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喝下去,猫小姐,”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虽然很轻,却很有威严,我觉得很耳熟,我顺从的张开了嘴唇,“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再喝一小口,这样就好,把嘴巴张开一点,对再大一点,就说要喝一个星期,你也得把这些牛奶和药一起喝下去,来吧,勇敢的女孩。”
不过这声音好像是鬼哥的心,的确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还是不一样,眼泪从我闭着的眼角深深的渗透了出来。
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回到了那过去。
是鬼哥在照顾我,太好了,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其中雾光,俯身望着一个男人露出笑脸,他的笑脸很憨厚,充满了同情心,耐心,也很耿直的样子,我也微微向他笑着——个人医生。
我们得救了,我们真的得救了!经历过这场劫难,我知道,不管以后如何,我再也不会害怕。
“那少爷就得没错,猫九九会醒来过的。”
“那绵堂在吗?”
“他已回到上海,不用担心,一切都要会好的。”
我在睡梦中不时的翻身,当我把被子翻开时候,医生又重新帮我晒好塞好。并不断的安慰着我,但是,他对我所做的噩梦却无能为力。
这个梦都是不连贯的,杂乱的,是我种种记忆和恐惧的支离破碎的片段,我梦到我梦到了饥饿。那是在孤儿院那段艰难岁月,永无止境的极度的饥饿。
我梦到了院长嬷嬷,她正抽着一个长长的鞭子抽打着我。我梦到了,我们正在抓那匹受伤的狼,狼伸出狼牙利爪,正想要扑向我,他想吃掉我的肉,喝掉我的血,我感到疼痛极了。我又梦到那一个追杀者,就像那经常举起枪,可以,人拿枪姿势很标准,真正了然于心,真正达到枪人合一的境地,他要开枪了,我害怕朝那绵堂喊‘快跑’我慌不择乱的拿着向那个人开枪。碰的一声。血肉飞溅。
我又梦到了黑衣人,他们要抓住我,他们在低声的议论着。他们都把刀锋架在我的脖子上面,要砍断我的双腿,黑衣人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了回去,想要挣脱黑衣人的手,但这一切,根本不管用,他一个使劲的往前走......我爬行在孤儿院地板上的血泊之中,由涌泉般的喷出来,蔓延开去,变成一股红色的激流,掀起一个巨浪,居然把我抛上空中,巨浪竟然是血。
我又梦到了鬼哥,他全身是火,他在喊一颗子弹穿入他宽阔的胸膛,他跪在地上,满身是血。
我又梦到,那绵堂缓缓的举起枪朝向鬼哥,打的过去。血从鬼子身上涌现而出。我拼命的喊‘那经常不要,那经常不要’
......
然后四周很嘈杂,都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又变成了一片寂静,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睁开眼睛,啊,原来是宋达,他看上去忧心忡忡的,“不要惊慌。”“不要开枪”我嘶哑的嗓子别说。“我开枪打列了杀手。”
“你一直在做噩梦了”,宋达说,“噩梦都过去了,猫九九,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康复的。我们带你回家了,回上海。”
这太搞笑了,我抱怨道,我完全可以走路的,但是宋达支持一手压住我的肩,一手推着轮椅,在海岸路上缓缓的前行。
但是我还是倒在轮椅上,我的头很疼,如骨刺般阵阵剧痛,“对了那绵堂在哪啊?他为什么不带我回家?他还好吗?”
“那绵堂张他很好,他已经到了上海。”宋达以坚定的口吻说,“我们安排了最好医生给他治疗,很快就会好的,他是个不服输的人。”
说完,宋达弯下腰对我说,暴风雨突然来时,王妈大吃一惊。加上他看到一群人马正黑压压的向海边赶去,她可能意识到你们遇到危险。她及时的拨打了电话,虽然她不会说,但我知道你们可能遇到了危险,所以我们立即赶过来,以后在海岸上找到你们。
“有人追杀我们,有人要杀我们灭口——他们是冲着我和那经常来的。我得赶快回去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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