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将所有发生的事，前因后果，以及他外孙女的死，全都跟他说了。

这个人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也让别人家破人亡过，但此时听我说完，他却是承受不住了，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起来。

“作孽！作孽啊！”

“这是我的报应吗，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女儿和我外孙女头上！”

身为老总的曹钟华，此时也顾及不了脸面，当着自己一帮手下的面，都嚎啕大哭起来。

“曹总，事已至此，您也只能节哀了。”

我安慰道：“她们现在还在楼上，去见一面吧，以后要是还想见，就只能在梦中了。”

曹钟华没有多说，连滚带爬地赶往天台。

我和项龙陈雪在一楼大厅坐着休息，也不禁感叹。

“我反正是不理解，这肖铭和庄北……两个大男人……”项龙吸了口凉气，又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说：“这个年代倒也不奇怪，两个灵魂爱上了，只是碰巧性别相同吧。爱一个人是没错的，但为了自己的爱去伤害无辜的人，以爱为名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就有点不道德了。”

没多久，曹钟华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上去一趟。

我去了，我以为他是准备让我送他女儿和外孙女走，但没想到，这一家人有求于我。

“我半年前就答应朵朵，要带她去游乐园，但一直忙于工作，始终没有带她去过。以后想带她去，也没机会了。”

曹钟华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恳求我道：“我想带朵朵去一次游乐园，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我看着这一家人，又看着趴在曹钟华后背上的小女孩，那天真无邪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她马上要和家人分别了。

这一幕看得我有些鼻子发酸，也只能同意下来：“可以，不过明天日落之前，她们必须得去投胎。”

曹钟华忙冲我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

……

次日。

问过老宋后，我给曹钟华出了一个主意，让曹雯和她女儿上活人的身。

以她们的本事，不可能在白天出没，更不可能去人多的地方，否则光是小女孩，都经受不住那么多阳气的冲击。

只有上了活人的身，她们才能短暂地以‘活人’的身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至于上谁的身，曹雯的姐姐曹爽，主动让曹雯上自己的身。而孩子，则只能上那个叫奇奇的小男孩的身。

因为那个奇奇不排斥朵朵这个孩子，所以副作用也会小一些。

但不管是不是自愿的，被鬼上身之后，都会生一场大病。

当天下午。

正值天气晴朗，艳阳高照之际。

我们仨趴在观景台上，看着这一家人在游乐园里畅玩。

这也许是他们一家人第一次玩得这么开心，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项龙不由得感慨起来：“这个曹总，缺德事干了不少，我打心眼里反感他。不过看到他家破人亡，我竟然还有些同情他……”

我笑了起来，说：“站在一个父亲和外公的角度上，他确实是够惨了，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一送就送俩，同情他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也不妨碍我们鄙视他做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