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你口中的大义，就是迫害别人的生命，将自己的念头强加给你的弟子吗？”

我靠在陈雪怀里，奄奄一息地说道：“真正的大义，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而不是去牺牲他人，我饱受苦难，从未改变过初心，而你们，一口一个大义，你们口中的大义是什么，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你们这些修道之人，修来修去，修的是什么道？”

“你们以正道自居，却无故迫害他人，傲慢，虚伪，这就是你们修道几十年，悟出来的人生经验，可笑，可悲。”

老天师气得眼睛再次冒出青光，手掌再次微微抬起。

我冷笑道：“杀吧，当着你弟子的面，把我们通通都杀了，但我告诉你，宋飞的身份，一旦你杀了，你们道宗明天就会荡然无存。”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父亲是宋青山，宋青山是谁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宋青山是丁算天的大弟子，丁算天之死，是因为有宋青山在，你们若是杀了他唯一的儿子，就等着他来报复吧。”

“还有蓝武他们，他们是青云观的弟子，你们滥杀无辜，早晚会引火烧身。”

“至于我和陈雪，就不劳你们动手了。”

我强撑着站了起来，和陈雪退到悬崖边上。

“青木道长，你很优秀，也是个好人。”

我望着青木，认真道：“但你不懂得什么是爱，我相信你能找到自己的爱情，但那不是陈雪，你不应该被困在道宗这个迂腐的地方，不光是道宗，整个圈子，早就已经烂透了，人心不古，我李木看不上这个所谓的圈子。”

我终究还是步了张凌霄和唐追的后尘。

人心，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爱到底是什么？”青木红着眼睛望着我：“你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

我注视着陈雪，陈雪也注视着我，我们相视一笑，拼命在死前记住对方的音容笑貌。

“是关怀，是宽容，是互相体谅，是热情的火焰永不止熄，爱可以让两个拥有不同思想，不同行为，甚至来自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相处在一起，视对方比自己更重要，直至天荒地老，矢志不渝。”

“我们从未向命运妥协，也不会向道宗妥协。”

我看向老天师他们，不屑一笑：“我快死了，如果我还活着，灭亡的一定是你们道宗，记住我李木的样子，下辈子我会成为你们的噩梦，老子下辈子再陪你们玩儿。”

说完，我和陈雪手拉着手，毫不犹豫地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上面只传来青木撕心裂肺的吼声，他吼的是陈雪的名字。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跟我们一样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我们至少可以选择死亡。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如此坦然面对死亡，即便我正在坠向死亡，但那只手，依然在紧紧抓着我。

“谢谢你愿意靠近我，陪着我，谢谢你来爱我，我也爱你，永远都爱你。”

我看了陈雪最后一眼，旋即便在高速坠落中，彻底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