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颜色和状态完全不像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反而像是有人恶作剧,拿着红蜡笔随意在脸上涂画之后的效果。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更加清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那个不似人类的家伙转身逼了过来。
回忆着漱口杯的位置,苏合拿杯、泼水、睁眼,动作一气呵成。
她已经做好了被一个形状诡异的事物突脸的准备,但睁开眼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水珠沿着对方微微颤动的胸肌不断流下,对面男人的表情分外惊讶,里面还掺杂着一些委屈。
抬眼对视间,双方都有一些尴尬。
他颇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抬眼问道:
“洋洋……我是哪里……做得不好了吗?”
他的表情和反应都太无辜了,无辜到苏合都有些怀疑起自己来。
不可能,她百分百肯定自己刚才的确是看到了异常,难道他暴露的关键点与水无关?
苏合不解到忘记操控这具身体,但夏晓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地给出了反应,甚至还帮她把刚才的情况圆了过去:
“抱歉啦,阿辉,我刚刚拿杯子,手一下没有抓稳。”
她俏皮地吐了下舌头,“这不是看你看呆了吗?”
这个被叫做阿辉的男子,走至夏晓洋身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样,老婆大人。”
他突然压低身体,凑至她耳边,声音磁性而低沉,“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喂喂喂,这还有个老人家,请你们注意一点儿。
苏合都快觉得这是一对真正普通甜蜜的小夫妻了,要不是她借助余光再次注意到镜子——
夏晓洋的苍白柔弱的脸颊上,同样出现了刚才她在那个男人脸上看到的,那两团浓墨重彩的红晕。
咚!
苏合心下猛地一惊,难道她猜错了?
真正的问题不出在夏晓洋老公身上,而是出现在她本身?
镜中的女人依旧是那副幸福娇俏的表情,若不是两颊隐隐褪去的浓烈绯红,还真就跟正常人别无二致了。
不对、不对。
苏合现在心里很是混乱,究竟是她老公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她体质特殊,难道是被对方同化了?
要是夏晓洋本身有问题,那她又为什么会找到谭童,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但苏合毕竟经历过不少风浪,她已经在脑中补全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打小体质就异于常人的女子,极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克服种种困难,活过了之前这二三十年;
某一天,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巧合、十分完美的男人出现,她总觉着对方有问题,种种迹象似乎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无法忍受,惊慌失措地找到帮手,却发现问题似乎不在于对方,而是在于自己。
但这种可能似乎也并不是非常合理,无论如何解释,总有一个苏合怎么都思考不明白的地方——
夏晓洋的所作所为和她与谭童描述的内容对不上。
无论如何,她对谭童有所隐瞒,肯定是抱有自己的目的,而且大概率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