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川先生手捧戒尺,不怒自威。
“你,上前领罚。”
听见伊川先生要打自己,范离笑了。
“凭什么?”
“不敬师长、不学无术,难道不该受罚?”
范离笑得更开心了。
“先生说我不学无术?请问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道理,出自哪本经典?又是哪位先贤的大言?”
“并非出自经典,乃是我修儒多年的经验总结。”伊川先生傲然道。
范离闻言摇头。
“没听过先生的一家之言,怎能怪我不学无术?难道先生的道理已经收录鹿鸣书院,是必修课程?”
“这……!?”
伊川先生虽然有雄心壮志,要在儒修圈子里开宗立派。
但是,他目前还不够资格。
就连这趟来书院讲学,也是鹿鸣书院对他的一次测试。
若讲学效果出色,学生们反响热烈,以后才会常常请他开课。
若是反响平平,书院也不会二次邀请,免得误人子弟。
“更何况,理不辩不明,道不辩不清。”范离笑道:“先生若要著书立说,难道遇上持不同意见的,都是靠武力压人?”
“你要和我辩论?”伊川先生露出惊讶之色。
“呸!臭小子!你一个区区筑基儒修,有什么资格和先生论道?”朱紫阳跳出来道:“今日之事,我定要上报山长,开除你的学籍!”
伊川先生赞赏的看了朱紫阳一眼,心说学生都该像他这样。
“罢了。”
“若不与你辩上一辩,旁人只当老夫量窄。”
伊川先生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想着,等把范离辩倒,便坐实他扰乱课堂的罪名,开除学籍就免不了了!
“取笔墨来!”
伊川先生有心立威,嗓门都拉高了几分。
鹿鸣书院里,一些原本没来上课的儒生,听说有学生敢与大儒辩论,立刻都聚拢过来。
席位满了,便有人爬到树上、墙上、假山上。
没一会功夫,竟聚集了上千人!
“还不开始吗?”
范离干等半天,见伊川先生一副悠然自得模样,便不耐烦的催促。
大儒微眯双眼,估摸着围观儒生足够多,立威效果可以拉满,才终于点点头。
“开始吧。”
儒修辩论,绝不仅仅是嘴炮那么简单。
辩论双方要将自己的道理写在纸上,让天道感应。
若是微言大义,天道必定有所回应,即所谓落笔成气象。
若是歪理邪说,天道要么置之不理,要么落下雷罚,都是有可能的。
“后生,你且看好。”
伊川先生说着,提笔落字。
范离皱眉摇头。
这老儒,真是半点风度都没有。面对自己这个后生,居然还要抢先手?
“理,万物之本也。”
五个正楷大字跃然纸上,笔力雄劲,确实不俗。
下一瞬,纸面透出青绿微光。
五个楷字跃出纸面,竟悬停在半空中,发出钟鼓之音。
“老师的字被天道认可,降下浩然霞光,还有道音相伴?”朱紫阳惊叫道。
围观的儒生们也纷纷点头,心想伊川先生确实是一代大儒。
只是,他们远不像朱紫阳那般震惊。
毕竟每一位来鹿鸣书院授课的大儒,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落笔显气息。
甚至,比伊川先生的气象更宏伟也是有的。
“呵呵呵……”
伊川先生抚须微笑,颇为得意。
范离心说,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