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长了对羊角,眼睛在夜晚还会发光,应当是个男人,约摸就这么多。”
老鸨姓张,湘花阁的人都称她张妈妈,本是一个有些学问姑娘,后来家道中落就干起了这种营生,人年过三十五就染上了一些市井中的小毛病——八卦和吝啬。
张妈妈挥开上前想要说什么的白衣姑娘,眼睛一眯眉头稍低,眼睛看过去宛若雷霆之势,镇住那姑娘不敢再吭声。
她没好气地转身训斥:“嚷嚷什么嚷嚷,那东西可是我花大价钱求来的,扔了谁保佑我?你个没用的,还不赶紧滚回去把她们带回去!”
“什么大价钱?你去求了什么好东西?”唐非橘忽然冒出头来问。
老鸨被他吓了一跳,刚缓过神来看见她的脸,长相清澈如灵鹿,圆眼睛盛着日光也盛着希望,与自己湘花阁中的女子很不一样。
她一时间入了迷:“这位姑娘……”
路行止不用看都知道她在身后笑的灿烂,食指在剑鞘上不轻不重点了两下,往旁边一挪,露出身后的唐非橘。
整只出现的唐大小姐扬起一个笑容,往常别人到家里时,她不想打招呼就会笑,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路行止忽略她,按着流程问下去:“可有来龙去脉?低阶魅妖通常不会进城,频繁来往湘花阁肯定有问题。”
“也是前些日子,忽然就冒出一个妖怪把翠兰给杀了,那血溅了一整个屋子,后来他就开始频繁在我这杀人,也不知是怎么招惹住他……最近次数频繁,开始几天一次,我这儿的姑娘可都是又惊又吓。”老鸨一脸忧愁,回头冲那几个人女子吼了几句,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
她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下人把那些姑娘安顿好,在混乱中带着路行止进入楼中。
纱帐垂下与酒气相融,弥漫着的香味并不刺鼻,淡淡的气味萦绕在鼻尖,熏的人头晕,置身于其中气氛都淤泥不少。
唐非橘抬手挥了挥,那股香味还迟迟散不去,一个劲往鼻中钻,强迫她适应这个味道。
老鸨抬手拨开碍事的紫色纱帐,侧身让过使二人看的更加清楚,里面的女子衣不蔽体,轻纱随意遮着肚腩与手臂,妆容夸张显得人异常妖冶,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房梁,死不瞑目。
屋中没有鲜血,也没有血腥气,只有如外面一样熏人呛鼻的暖香味。
唐非橘越过二人,好奇凑上去:“没血,也没伤口,就这么死了?”
老鸨面色惨白,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扒着门框应她:“是,被那妖怪抓上的姑娘都是这样,他就只杀住在这个屋子的人,弄得我这没人敢再住这间房。”
路行止挑开颈侧的红纱,光滑的肌肤裸露出来,他侧目大致扫了一眼:“魅妖善蛊惑人心,最喜吸食人的阴阳之气,用以滋补修炼。”
纱衣落下,遮住女子惊惧的眼神。
“低阶魅妖不会想到来京城内闹事,他们没那个智力,想来是有人指控。”
香味弥漫,唐非橘捏着鼻尖,环绕打量着房间内置。
屋内摆置用料不算好,挂在门口的轻纱略过侧脸时她感受到一阵刺痛,梳妆台前散布的珠宝色泽暗沉,妥妥的赝品无疑。
梳妆台依墙而立,背后细弱的裂缝卡进一直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