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闪烁,最终稳定下来。
明明只有瞳色变了,路山晴周身的气势却截然不同。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直直盯着路岳的双眼,“你故意的?”
路岳认真端详着此刻的女儿,流露出一丝怀念又感慨的神色,叹了口气道:“路盼。”
“你喊错了,路盼已经死了。”路山晴浑不在意地倚靠回桌边,笑容里满满的嘲弄意味。
女儿这个情况确实是自己的疏忽,可事已至此,一味地逃避或自责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尽力找出解决办法,路岳不由生出一股无力感。
路盼是女儿出生时他和妻子一起给起的名字,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在他决定送女儿去研究所作为第六批试验体之后,才为她改名叫路山晴。
本意是为了保护她,可驱逐变异兽的任务愈加繁重,明里暗里的派系争斗也让人心力交瘁,看护不力之下,研究所出了很大的纰漏。
路岳甚至不太敢回想当时路山晴的状态。
身上戴着重重防护还如同毫无神智的凶悍困兽一般不停撞向一切可以撞击的地方。
只求一死。
就连他的出现也毫无作用。
还是外面一群小孩子强行突破封锁过来吵闹着要见人,乐哲朗就站在最前面。路岳单独给人放进来也是对他抱有希望,好在乐哲朗在快被路山晴弄死之前唤回了她的神智,就是俩人后来都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
据路岳所知,路山晴金色的眼睛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出现之后人就安静下来了,好像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不过各方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能够解释她眼睛的异化,不知道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直到乐哲朗跑来告诉他,路山晴的金瞳没有再出现,但是失去了对很多人很多事的情感记忆。
路岳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女儿,他也不配这么说,但是女儿应该是自由的,不管是身体、精神、情感亦或记忆。缺失了任何一部分都会把人困死在角落里,虽然她现在意识不到。
“不管是路盼还是路山晴,我只想问问她过得开心吗?”
过得开心吗?这是小时候在家里,每天父亲回家都会问她的一句话。
“少打感情牌。我就问你刚才提那些人的名字干什么?”路山晴装作铁石心肠。
“没什么意思,就是逗逗你。”路岳也没对她撒谎。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在意的人,利用这些人就能很便捷地达到一些目的。路山晴非常抵触这种为了自己所谓的大局观,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的行为。
这也是为什么她对利用别人来缓解自己发情期的事情很抵触的原因。
“你和他们很熟?还是说他们都是你的人?”她惯会用恶意揣测别人,当然也是她想逗逗路岳。
路岳被她这话问得哈哈笑了两声,“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但是不用草木皆兵。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仅此而已。”
她当然知道自己眼光没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又能怎样,她才没那么幼稚。
“那和我关系好的人多了去了,你要真能挨个调动一遍也算你厉害。”
父女俩没注意,此刻他们之间的谈话比之刚才更随意也更活跃了。
“你另一个状态为什么会失去一部分记忆?”这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