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我也要回去了。”陈夏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书包。
郝佳没有改变自己头的角度,悄悄地抬眼看向陈夏。果然,他手中捏着王若雪给他的暖宝宝。仿佛是自己的领域进了一个别的女人,郝佳心如刀绞。
为什么会这样呢?王若雪喜欢的是林英皓,为了能给林英皓一个暖宝宝,所以也必须给一样是在擦黑板的陈夏一个暖宝宝。
但是为什么陈夏要去帮他们擦黑板呢?因为陈夏作为卫生委员本来就要留下来检查大家搞的卫生,而他们后面几个人擦黑板报明显擦得很费劲,所以他才去帮忙的。对!一定就是这样子的,而且说不定是人家主动叫他去帮忙的,不是他主动去帮他们的,因为我去吃饭了,所以其实并不清楚真相。对!陈夏一定不是主动去帮他们的,陈夏一定没有喜欢上王若雪和张婉晶当中的任意一个。
但是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真实,陈夏捏着王若雪给他的暖宝宝,看上去心情还不错,背上书包以后,朝教室的后门走去,临走前还向他们道别。
“我先走了。”
“再见。”
终于走了,郝佳好像刚刚快要窒息了,现在终于喘上气了。
过了一段时间,曹佳惠已经洗完澡,回到了教室,准备晚自习了。看见郝佳还在座位上坐着,她难免有些好奇:“你怎么还没回去啊?外面天都黑了。”
郝佳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试卷,淡淡地说“我想写完这道题再走,而且今天也不急。”
曹佳惠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写这么快啊?什么叫今天也不急?”
“……写完就走,快了快了。”
那天,郝佳在平时同样的位置等了陈夏很久,虽然陈夏最后还是来了,但是两个人之前的距离好像远了一些,不论是座位之间的距离,还是另外的距离。
终于,期末考试结束了。虽然考试期间,郝佳一直觉得挺自信的,考到的东西她基本都复习到了,刚走出考场那阵子,她还一度以为自己这次能进班级前十了,但事实证明,期末考试只是老师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所以把卷子出简单了,所以郝佳的排名并没有前进,后退了几名。
查看成绩表的时候,郝佳除了自己和陈夏的名次,还特意关注了王若雪,林英皓和张婉晶的名次。“陈夏第9名,王若雪第11名,郝佳第19名,张婉晶第25名,林英皓第37名……”
没想到王若雪不仅长得好看,成绩也很好。光看成绩表,王若雪确实比自己要更配得上陈夏一些,但是曹佳惠不是说她喜欢林英皓吗?要是他俩可以快点在一起就好了,这样陈夏说不定就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了,但是陈夏真的喜欢王若雪吗……但是陈夏又凭什么喜欢自己呢……
郝佳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些都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寒假里,郝佳抱着说不定能偶遇陈夏的想法,还是每天都去图书馆同样的位置坐着,有的时候会写写寒假作业,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去二楼借一本小说上来看。
但是从寒假的第一天开始,陈夏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后来郝佳也不抱希望了,只是因为图书馆有免费的热空调,而且小说里的剧情引人入胜,所以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
终于,连图书馆也不开门了。郝佳的爸爸妈妈难得都放假,在家中齐聚一堂,每个人都是都喜气洋洋的。郝佳看见父母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岁月不饶人啊。不过只要他们两个人不吵架,还能和和气气的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好。
果然,过年是一年当中最开心的时刻啊。即使是平日里吵得最不可开交的亲人,此刻也会放下那些嫌隙,一起和和气气的吃一餐饭,小孩子不会挨打,大人也不会生气。
过完正月初六,大人们就要去上班了,过完正月十五,学生们也要开学了。
新的学期又要出新的黑板报了,3月的主题是“植树节”,尽管郝佳一再跟自己否认——陈夏是不可能加入到王若雪一众的行列中去的,但是陈夏又开始在教室后面帮着他们忙上忙下的也是不争的事实。
经过一个寒假的整理心情,郝佳仿佛已经不在意这些事了,她说服自己,陈夏只是上了初中以后交了新的朋友而已。只是有的时候,视线无处安放的时候,还是会关注到陈夏的一举一动。
植树节当天,王若雪和林英皓又作为班级代表去参见了植树的活动,郝佳对于王若雪这种总是有正当理由旷课的情况实在是羡慕不来,好像从入学开始,她就跟其他人都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虽然是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却又如此真实的存在着。
说到春天,除了植树节,最令大家期待的,应该要属学校统一组织的春游了。虽然学校组织的项目并不是很令人期待——上午是爬山,中午到统一的饭店吃饭,下午再去参观科技馆,。但是出去玩,最重要的永远都不是进行什么项目,而是跟谁一起。
郝佳忍不住又开始幻想,要是整整一天都有陈夏走在身边该有多好,哪怕是突然在哪个转角偶遇,说上几句可有可无的话也好。
但是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郝佳就知道绝无可能了。
从走上大巴车,看见陈夏和林英皓坐在一起,前面是王若雪和张婉晶的那一刻起,郝佳就知道了他今天整整一天都会跟他的那群朋友待在一起,绝无自己插足的机会。
一路上,车厢的尾部一直都会传来少男少女大脑的欢笑声,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另外也有许多的同学加入了他们的游戏。
一整天都平平淡淡,按部就班的过去了。与其说希望落空,倒不如说是本来就幻想了不可能发生的事。只是在此之前,陈夏总是那个在郝佳落寞的时候出现的人,所以让她对陈夏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日子毫无波澜地过着,冬季校服也逐渐换成了秋季校服,期中考试又再一次临近了。
期中考试前一天的晚上,郝佳正认真的复习,背诵着明天语文考试要考的那几篇文言文。突然,她的手肘被曹佳惠顶了顶。曹佳惠小声说:“快看!”
郝佳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林英皓坐在了王若雪旁边的空位上,而陈夏则坐在她斜前方的空位上,而他们俩人原本并不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定是刚刚才换过去了。只可惜张婉晶并不在学校晚自习,要是她也在学校晚自习,说不定现在就是四个人凑在一起了。
其实郝佳对于陈夏并不喜欢自己这个事实已经麻木了,只是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难免还是会有些走神。她突然想起陈夏上个学期跟她说要在学校晚自习的事,虽然这之间并不知道有没有关联,但是郝佳的心中还是泛起了阵阵的刺痛。
也许是因为考试前一天晚上复习的时候一直在走神,也可能是因为这整整半个学期她都没有安下心来学习,郝佳的成绩又退回到了班级的中游。而退步的人也不止郝佳一个,她看见王若雪、林英皓、陈夏和张婉晶的成绩也有不同程度的退步,心里不禁一阵暗爽。
期中考试一过,五一小长假也就接踵而至。放假的第一天,郝佳的妈妈带着郝佳去她舅舅家吃饭,而郝佳的外婆也住在郝佳的舅舅家。吃过饭后郝佳就被打发去客房睡午觉,大人们在客厅里谈着一些不方便被她听见的话题。
奈何郝佳从来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突然让她睡午觉还真睡不着,再加上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就算外面的人有意压低声音,郝佳还是多多少少的会听见一些他们对话的内容。
“……这个日子该过的还是得过,”外婆语重心长的说,“你看我和你爹,那吵得少吗?有说过要离婚吗?我们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想离婚的事。”
“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爸爸那个时候也只是习惯不太好,不会出去乱搞。”舅舅说。
“也不是出去乱搞,就是他那几个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妈妈纠正道。
“我是觉得你们现在的想法噻,动不动就离婚,这日子还怎么过咧?你跟谁过不都是有这有那的不顺心的,那你跟谁过可以让你所有事情都顺心咧?哦,难道你一吵架就离婚吗?那你这还怎么过啊?”外婆说。
“妈妈,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姐姐她也是很久的,肯定是早就有问题。”舅妈说。
“就算是早就有问题了,现在郝佳都已经这么大了,过几年都要高考了,再过几年她也要自己成家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就想起有个人跟你做个伴还真不错。说句不好听的,你自己也不小了,要是现在跟他离婚的话,你说还有谁会要你?我看现在外面那些40多岁的那些男的,他们还是喜欢20多岁的小姑娘。其实我觉得振东吧,他这个人还是挺好的,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说离婚不离婚的……”外婆作为在场唯一的一位长辈,对郝佳妈妈循循善诱。
但是婚姻这个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算旁人说再多的话,说的再有道理,也敌不过镜子上永远沾着的小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