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因为我吗?”
沉霓顿住,面前的人比她平静,比她坦然。
原本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闪烁着,点点的光像夜半叁更的未剪的烛,或明或暗:“在我造反之前,百姓真的全部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吗?”
沉霓哑言,怎么也没办法说出那个违心的“是”。
在赵州时,作为地方武官之首,成国公的弟弟,她父亲是有头有脸的大户,所以每逢节庆,母亲都会吩咐厨房做几锅甜粥布施,她就在旁边打个下手。
队伍很长,从沉府排到城门前,排队的人无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她站在门口也能闻到烈日蒸腾起的酸馊臭味。
一碗甜粥在她看来不过是打牙祭的东西,可拿到粥的人都恨不得跪下感谢沉家的慷慨。
那时候她才知道,一些她不屑一顾的东西,有可能就是别人的不可企及。
她见识过世道艰苦,体会过水深火热,怎么敢大言不惭说国泰民安。
见沉霓的情绪越来越低,沉照渡烦躁地扯下钱袋扔到帘外,岔开话题:“拿点钱打发人走吧。”
“等等。”沉霓抓住他的手,被他那不解又讶异的眼神看得愈发扭捏,小声道,“我们下去看看,然后再找个酒家吃饭吧。”
被抓住的地方似乎被定住一般,沉照渡不动轻举妄动,生怕吓跑无心落下的蝴蝶。
“为何?”胡思乱想一通后,他陡然沉下脸,“要你待在侯府很难受吗?”
沉霓很想驳一句不然呢,可有求于人,态度不能差,只好软着声音道:“我困在宫中太久,很想看看现在的京城是怎样的,你能陪我走走吗?”
——
尒説+影視:ρó㈠捌мó.có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