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立刻将人抬起,沉霓这才看见对方是个半大的小孩,瘦得跟竹竿似的,在她眼中和一个小小的灰布包裹没什么区别。
回到寺里,沉霓请了寺里懂医的师兄来诊脉,确定小孩只是饿晕过去,而不是瘟疫生病之类的才松了口气。
夜里一灯如豆,小孩被强硬喂下一晚米粥后终于幽幽转醒。
没有亮光,她的视力又降回一片漆黑,只听到小孩坐了起来,开口问:“肚子还饿吗?桌上还有米粥热着,你自己去吃。”
小孩也没跟她客气,自己下床走到桌前,呼啦呼啦地喝起粥来。
沉霓笑出声,喝粥的声音立刻停止,就算看不了东西,她也能感觉到鹰隼般锐利戒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饿太久之后不宜吃太快,慢点来,不够我还有。”
但小孩不听她的了,把碗砸到桌上,转身就要跑出去。
“等等!”
门一打开,守在外面的侍卫一把将他揪起。
小孩拼命挣扎,无奈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拧不过侍卫,只能被拎着回屋里去。
“他还是个小孩子,你们不要这么粗鲁!”沉霓把灯移到自己面前,她看到小孩蓬松邋遢的头发里还藏着些枯枝树叶,身上也有一股难闻的酸馊味,对他的怜爱更深了。
“你是跟父母走失了吗?”
小孩还想走,然而被侍卫死死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沉霓天真单纯地叹了口气:“是个小哑巴呀……”
“你才是哑巴。”
不属于赵州的口音稚嫩而倔强,被骂的沉霓眉毛一挑,伸手去捏小孩的脸蛋——没捏到肉,太瘦了。
她改成捏他的嘴巴:“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你看我是哑巴吗?”
小孩恼怒甩开她,像闹脾气的小猫,只能用粉趴趴的爪子抓她。
沉霓觉得有趣,让丫鬟去烧些热水,打算给小孩洗掉身上的味道,起身就要去梳妆台拿她的玫瑰花露。
“今晚是释空师兄值夜,寺里小沙弥的头都是他剃的,把小孩洗干净后送到他那儿去吧。”
乱草一样的头发肯定藏了很多虱子,洗了也没用,剃了省事又干脆。
小孩一听到要给自己剃头,用尽全力睁开侍卫的桎梏跳下凳子逃跑。
被推开的侍卫连忙伸手把他抓回来,然而恢复体力的小孩灵活得不行,几个弯腰打滚躲避,像个湿了水的胰子似的,怎么抓也抓不住。
沉霓看不清状况,急得起身去看。
还没走两步,那个原本要冲出门的“湿水胰子”突然换了个方向,莽撞将她推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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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照渡:报仇还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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