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滑的丝绸。上等料子,看得出经常清洗,杏色微微发白,有一些显旧。随着他拿起来的动作,原本折在里面的吊带缓缓滑出,与之一同倾出的,还有贴身衣物才会沾染的体香。
不可以,艾希礼,不可以。他无声地告诫自己。
这是意外,你没有被邀请进入这个房间,更不应该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但是,但是……如果就一下的话……
他双手捧起那件睡裙,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
塞莱斯提亚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她身上不同地方的气味是有一点点差别的。耳后和发梢是一种,脖子附近是一种,胸口是一种,再往下……每一种他都上瘾。如果她问起来,他不会隐瞒,但目前他希望她别问。
在格林茨比,他几乎激进地接近塞莱斯提亚,逐渐模糊两人的距离和边界,企图重新得到她的注视,不惜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结论上来说,她确实看向了他,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自己也没能幸免,反而染上奇怪的瘾和分离焦虑。不能被她看到的时间,每秒都过得万分难熬,甚至比重新被她注视之前更加难熬。
他自觉在她面前向来没有高傲,没有矜持,连羞耻心也抛得不剩多少。但对塞莱斯提亚而言未必如此——从她的角度,他或许只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就像当初她决定不再注视他、不再期待他的时候那样。
他又开始呼吸困难了。闻一下变成闻很多下,只有她能救他,只有她……
塞莱斯提亚打开房门。关上房门。再打开。
艾希礼已经从她的睡裙中抬起头,正在折迭那块轻薄的布料,冷静,从容,全无不妥之处。
“掉出来了,帮你折好。”他说。
……如果忽略他胯下明显的凸起,和眼角眉梢情动的红晕,倒真的挺有说服力。
塞莱斯提亚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她好像应该生气、抗拒或大惊失色,但她其实并不特别意外,也不特别讨厌,酒精作用下,甚至还有一点隐秘的兴奋。
她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她说:“你不是想哭么?那就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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