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不过是从六品的国子助教,尹家老太爷是为国捐躯的怀化大将军,尹竹南是正五品的宁远将军,而他冯贯之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风评不好,前不久才领了个闲职。
尹家怎么放心把掌上明珠交给他这样的人?
被他这么质问,冯贯之既没着恼,也没自卑, 坦然道:目前自是配不上,不过有殿下的栽培,我定能立下大功,平步青云,届时就配得上了。
那就到时候再说。陆云阙合上面前的一沓资料,又拿过一本折子,故意不去看他。
冯贯之急了,上前几步,双手撑在大桌案上,盯着他,语声急切:殿下,这事可等不得,兰儿刚退了亲,盯着她的那些世家公子都像狼见了肉似的,纷纷想要打她主意,她若被人先定了去,到时候我哭都来不及!
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跑去翻墙?陆云阙状似认真地盯着手上的折子看,说得漫不经心。
想起前世,他也同他这般,翻过皇宫的高墙,与莲儿私会。
他懂他的心思,无非就是为个女人动了心,心之所系皆是她,为她改变,为她筹谋,想要与她相守终生。
被戳穿的冯贯之哈哈笑了几声,不甚正经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顿了顿,又满脸诚恳地开口,殿下,我和兰儿两情相悦,早已定下白首之约,还望殿下成全。
陆云阙没再消遣他,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他:帮本王办了件事,就急着邀功讨赏来了?
殿下看得起我,才给我机会做事!殿下若是觉得我事情办得好,定会奖赏我,我如今主动提出来,也省得殿下想不出赏我些什么,殿下您说是不是!
油嘴滑舌,厚颜无耻。两辈子不曾改变的调调,也不知尹家大小姐看中他哪一点。
殿下可是同意了?察觉到他态度松动,冯贯之趁热打铁,举手立誓,只要殿下助我抱得佳人归,往后我定当为殿下生为殿下死,为殿下肝脑涂地,效忠殿下一辈子!
上辈子说过同样的话,一字不差。陆云阙瞟他一眼,拿过一张纸,提笔写了几行字,递给他:原国子监祭酒毛文成犯事入狱,新任国子监祭酒陈明格两日后上任,你先去找他,给你父亲提一提职位。
冯贯之接过,又听到他的话,脸上神色有些微妙。
殿下对他似乎了如指掌?
国子监祭酒毛文成那狗东西嫉贤妒能,对他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天到晚没事找事找茬,他想教训他很久了,要不是爹那老迂腐老古板拼命拦着,他早就偷偷把他干掉了。
没想到他居然犯事入狱了?他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像是殿下出的手。
当然,他乖觉地什么都没问,连连点头答应。
至于你陆云阙又看了他两眼,看到他满眼期待,泼他冷水,恶评在外,无人不知,便是让你当个三品大官,尹家也决计看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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