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艺术是要天赋,但她也从不疏于练习。
每天清晨一幅写生,是她坚持了十多年的事情。
梁侑墨看了眼挂钟,也差不多到了他起床看书的时间了。
他惯常极其少眠,自律的可怕。这夜竟睡了超过四个小时。
他淡淡地嗯了声,没再做什么,就起身往浴室走去。
那个梁在称呼上,倪喃迟疑了一下,老板?有纸笔吗?
梁侑墨转过身,浴衣松散地系着,露出里边紧实的肌肉。隔着晦涩的光线,他遥遥看了倪喃两秒,床头抽屉里。
倪喃道谢,却又听他道,叫我先生。
男人的声音脆脆冷冷,一字一字地敲击着倪喃的心房。
她乖顺地点点头,但却没立刻叫出来。
对于她不赞同的事情,她很少会提出异议,只是鲜少遵循。
这是不会引起争执,她惯用的温和的拒绝方式。
倪喃打开抽屉,发现里边有一排万宝龙大班。
一支是她一个月的兼职工资,也是她父亲攒了很久才够买给她的成年礼物。
在梁侑墨家,却像普通铅笔一样放着一整排。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倪喃瞧着磨砂玻璃门上倒影挺拔的身型,迅速在纸上草绘出她想了一夜的作品。
天山雪再动人,她也清楚地知道不会为她降临。
她这个专业,很多人都会为了灵感和美不顾一切,有些人身心皆付。
但她不会,她想要感受想要触碰,但不会沦陷。
因为她自小就明白,上帝的每一件礼物都是明码标价。
等价交换是她坚持的原则。
梁侑墨不会无故救她。
她也不是沉迷美色的人。
各取所需。
请梁侑墨做灵感模特的费用她付不起。
但是
看着纸面上那个衬衫凌乱,眼神微眯,染了欲色的冷美人,倪喃满意地合上钢笔盖子。
等梁侑墨洗完出来的时候,卧室里早已空无一人。
圆形的玻璃穹顶漏了曦光进来,像是一个空落落的鸟笼,里边的金丝雀已经飞走。
他捻起床头的画,长眸微微眯起。
看来,好像有人误会了什么。
白色的羽绒被里卷了一条红绳腰链,是昨夜他亲手从少女细腰上扯下来的。
他勾起腰链,和那张画一起封锁进了书房的保险柜里。
天光渐亮,他接过管家递来的西装外套,淡声嘱咐,去s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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