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把倪喃扶起来。
然后,在揭开她嘴上的胶带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生怕里边都是畏惧和退缩。
他不敢让她开口说话,生怕她说出要离开的话。
她如果这么说了,这么做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
发觉男人的动作顿住,倪喃不解地看向他,却被他避开眼神。
下一秒,一个隔着玻璃胶带的吻就落在男人干涸的唇上。
梁侑墨震惊地垂眼看她。
她语焉不详地呜咽着,可梁侑墨却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刻入骨髓。
她说,我是你的。
这一刻,梁侑墨纠结又痛苦的心骤然平静了下来。
他沉默又温柔地一点点帮她解开束缚,抱进怀里,离开这一片狼藉的不堪之地。
梁侑墨,你就该跟我一起去疯人院!
刚刚那一脚,沈穗被踹的不轻,她捂着肚子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咒骂。
倪喃抬手,用血肉模糊的手捂住梁侑墨的耳朵。
她掰正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梁侑墨,你就该
跟我捆在一起一辈子。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很多的爱意,也自认为畏惧于感情羁绊。
但是当有一个人把所有爱意都明目张胆地展示给她看的时候,哪怕扭曲偏执,哪怕鲜血淋漓,她也,非他不可。
因为那是独属于她的,那也是本来的他。
她不会像梁振鸣那样,因为梁侑墨母亲那偏执的爱意而畏惧自己的爱人,继而冷漠地看着她死去。
即便当时梁侑墨解释的很隐晦,倪喃现在也猜到了。
他直呼梁振鸣的大名,只因为对方全盘否定了他继承于母亲的感情方式。
他固执偏执甚至于疯狂到不顾一切,但,那又怎样?
倪喃无声地往梁侑墨的怀里钻了钻。
前半生的她,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随时可抛的第二选择,只有梁侑墨
这是她求之不得的羁绊。
走出沈穗私宅的那一刻,倪喃毫不犹豫地报了警。
她十多年的心魔从高高在上的唐夫人变成阶下囚最终变成疯人院的一名被收容者。
而唐沐雨也在那之后被唐铎强制送出了国。
一切都在变好。
而她和梁侑墨的婚礼也在夏至如期来临。
婚礼定在巴厘岛,宾朋满座。
唐铎也被梁家人请到了家属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