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看着她一笑:口才方面,看来是蓬溪山一绝。我见到你也便明白了。
阮雪音不确定此话是褒是贬,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却听他转了话头道:
你适才,怎么突然醒了?
他蓦然想起方才做过的事,再次有些慌,面上却一如既往沉着,问得很是随意。
我一向睡得浅,夜里还好些,白天尤其容易醒。想来是你掀床帐的声音或脚步声?
她歪着头试图回忆,无果,倒也不甚在意。
顾星朗仔细观察她神色,确定她没有掩饰,应该也不是被自己碰醒的,暗松一口气。遂拿起茶杯饮一口,抬眼环顾四周:
这么大的寝殿,你却只放这么点东西,不嫌太空吗?
阮雪音闻言四顾,我没有那么多东西可放。摆一堆柜子却个个中空,不是也很吓人?且这样看着清爽。我不喜欢房间里堆得太满。
顾星朗此前便注意到,那些桌柜上虽没有任何摆件,但有不少瓶插花。都不是鲜花,而是用某种手段制成的干花。
因着是干花,那些颜色都蒙了一层淡淡灰调,配着白色枫木和浅湖色的纱帘床帏,有种清冷的古色古香感。
这些干花是你制的?
阮雪音循他目光望去,微微一笑:嗯。
为何不用鲜花?
鲜花插瓶费打理,不但需每日换水,为延长花期,还得三两日修剪一次底部枝干。且最多十余日便得替换下一批,将庭中好好的花圃剪得七零八落,既费事,也可惜了这么美的花。不如让盛开的就开在土里,那些开到极致就要凋谢的,摘下来,制成干花,也算保留了最后一刻风姿。
每个人对于每件事的看法、做法,反映的都是个人哲学。顾星朗很喜欢她对于许多事的态度,以及处理方式,似乎很绝然,又透着深情。
深情总作无情解。说的便是这种人生观?
他再次看向那些已经干透却筋骨、风神俱在的花朵,眼里多了许多笑意。
阮雪音却似突然想起来什么,起身走到五斗柜前,拉开最上面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物件,然后返身回到圆桌边,将它直接放至顾星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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