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心知有理。
但上官家总共这么几号人,最不被熟知的不过一个上官宴,不从他这里着手,又该往何处想呢?
不对。
上官朔,上官宴,上官姌,上官妧,还差一位主母。
几乎在阮雪音抬眼向竞庭歌的同时,对方开口了:
上官家的第二任主母,上官妧的母亲,今年秋猎我见过一次。她沉吟片刻,继续道:这么些年,我就见过她这一次。上官宴再是不露脸,总归是上官朔与其原配夫人之子,身份确切。而这位填房夫人从哪里来,是哪国人,什么出身,全无说法。真要说神秘不为外人知,她才是。
阮雪音意外:连是不是蔚人都不知道?
七月间初入煮雨殿那次,上官妧却明确说过她母亲是蔚国人。而那道出自崟国的蜜糖凉糕被做得出神入化。
竞庭歌回忆半晌彼时同绣峦奉漪的对话,点头道:我没特意打听过。就目前耳闻,没人知道。
一位来历不明的主母。还是相国夫人。这在青川三百年名人轶事里,实在罕见。自古高门主母,皆同样出自高门,哪怕出身不够好,也不会来历不明。
这么奇怪的事,你居然不打听?
竞庭歌语塞。依照她过往行事作派,但凡看不懂想不通之事皆值得探;她也不是没疑过这位相国夫人,尤其十月像山秋猎那场突兀的照面之后。
但她前一晚被漫山遍野绵延不绝的灯火糊了脑子,夜里梦魇,将在烽火台边对慕容峋说过的冬夏冷暖客栈梨树又反反复复过了数遍
仓库的吱吱声与风声,老师的笑和问话,四岁的小雪站在尚未开花的大梨树下说就叫庭歌,可以吗。
以至于第二日午宴,她全程晕乎,直到上官朔携夫人到了跟前,她不得不与对方初见寒暄应付过去
主动来结识,确实不寻常。按绣峦奉漪的观感,就像是专程来看她。说的什么来着?
竞先生貌美,想必令堂亦是佳人。
仿佛是这样吧?她记性不济,只能勉强想起来大意。但这有什么?一句过分寻常的场面话,而自己无父无母。
其实不知国别,不明出身的人,咱们还认识一位。见她不言,阮雪音也不催,心思再转,忽又吐出一句话。
竞庭歌刚想到这茬,闻之瞪眼:阮雪音,你挤兑我是不是?
阮雪音一愣,很觉无语,不是说你。说你我就不用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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