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劲儿大。她冷着脸,不愿多掰扯,说完这句方意识到昨晚喝的好像是,秋露白?
秋露白,荷花蕊,寒潭香,是祁宫中秋日常饮之品类。其中又以秋露白浓度最高,酒劲最大,寒潭香次之,最温和的是荷花蕊。
家宴而已,且女眷居多,九哥怎会安排这么易醉人的酒?
她疑惑,不明所以,但宴饮之事稀松平常,喝什么酒更不值得反复掂量,遂丢了此念,抬脚往沈疾那边去,却被纪齐一把拽住。
这么些人在呢。拽上瘾了是吧?这小子越大越不招人喜欢,如今简直讨厌到了相当水准。顾淳风心中暗骂,一把将自己胳膊又拽出来。
近来是拽得有点多。纪齐反省。尤其祁北那趟。以至于竟有些成了习惯,手比嘴快。
确实动手也比动嘴更有效。左右是说不过这些人。他自知理亏,咳嗽一声,正了神色:
你为何突然要学骑马?
这句问的语气似是而非。意即有些知道,又不敢肯定。更像是一句确认。
顾淳风听懂了,看着他道:就是你以为的原因。
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然后咣当砸出一道豁口,刚叫人放心又再次叫人悬心。
你,纪齐心情复杂,这复杂也来得不明所以,你又用不上,学来干嘛?那种情况,一辈子也没两次吧?过都过了,你还学?
谁知道呢。顾淳风微低了头,也低了声量,盯着沙地上小石子出神,我还以为那种情况一次也不会有呢。还以为骑马这种技能我永远用不上呢。可见用得上用不上,不是自己说了算。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是准备着好。
哪有那么多第二次?纪齐大手一挥,也压低声量,真有第二次,我还带你。
顾淳风仰头看他。
真的。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发誓。他抬起右手,收了拇指和小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煞有介事,满脸诚意,非常
孩子气。
顾淳风嗤一笑,伸手猛拍一记那只正宣誓的手,行了。多谢。她转身,你带得了第二次带不了第三次,带得了第三次带不了一辈子。
她往沈疾那处去,却发现院使大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场间。而沈疾人在马厩边,正
同竞庭歌在说话。
殿下也来了。早。眼见淳风走近,竞庭歌颔首,主动招呼。
早当然不是一句合格礼数,但顾淳风昨夜已见识过对方礼数水准,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回:
早。
竟是比自己还随意。竞庭歌挑眉。这十公主果然有点儿意思。
我以为只有皇子公子们会来骐骥院练马。不想还能在此遇上殿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