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彭进开口,温吞而诺诺,此信件确是从粉羽流金鸟翼间搜出。先生抵赖不得。
竞庭歌回身挑眸看他,既冷且烈;又转了视线去看群臣中一位赤衣官袍长者,年近五十,须发尚黑,眼睛与脸一般圆,嘴角天然上扬,不笑而自成和气,正是御史大夫陆现。
陆大人怎么看?她突然问。
陆现似没料到她会调了矛头向自己。至少是假装没料到。
他略一沉吟,生就带笑的脸上一派清和,竞先生既说不是,他抬眼向慕容峋,君上,其中或有误会。
竞庭歌心中冷笑,懒待看他惺惺作态,也转而向慕容峋,连陆大人都这么说。君上,未免损伤无辜,先将此鸟治了,是我通敌叛国还是有人故意诬陷,一查便知。
君上明察!只听殿中扑通一声,彭进跪下,因为温吞而诺诺,那一字一句显得格外诚挚有力,微臣不知个中是否有差池。但我们不小心射下这只鸟时,确实当场从其羽翼间搜出此信。不止微臣,好几名将士都亲眼所见,若非如此,他看一眼竞庭歌,
臣不敢在含章殿上冒死进谏。
他重咬了冒死二字。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人敢随便动竞庭歌。
亲眼所见。竞庭歌笑起来,当时都有谁在场,谁将此信搜出来的,庭歌不惧一一与他们对质,更不怕君上严查。她再次转身,看向跪在地上诚挚而诺诺那人,明明只是对他说,声调却异常高,仿佛要让全殿人听见,
我本不愿当场撕破脸,彭大人,她声音清亮,粉羽流金鸟自出现在世人面前,从未被射伤或者射杀,盖因它们穿行云间,根本不在人为射程内。
她说的是它们,不是它。陆现眉心微动。
我的鸟随我入苍梧已经五年,深谙此间地形与规矩,鲜少在人前露面;真要传信,更不会去城门附近低飞惹眼,让你们就此射下来。
她低头去看地上大鸟,其鸣哀哀,左爪上纤细腿脖子间一抹极淡且旧的湖色似纱似线,若非有意去看,否则根本瞧不出,
最重要的是,这只是我师姐的。我用我师姐从霁都差过来的她的鸟,往锁宁城传信,向崟君泄露蔚**政机要,我脑子被驴踢了吗?
慕容峋听到这句实在想笑。费大力气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