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夫人今夜告诉我的这个故事,阮雪音再道,是上官姌帮助崟国细作谋害了祁定宗。而上官家并未参与,甚至事先不知情。彼时蔚君陛下就更不知情。
更像在确认对方说辞,而非确认事实。
不错。
手段。
大花香水兰。定宗陛下肺疾缠身经年。
无误。阮雪音再忖。至于祁定宗是否身染肺疾多年,很容易确定。如果此一项也无误,那么对方今夜关于事实的所有表述皆为真,与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测完全重合。
唯一问题是源头。
阿姌与那个少年郎的故事之真伪。
关于这件重大旧事的最重大真相。
蔚还是崟。
过分像亡羊补牢。句句在此地无银。
是上官相国的对策?
珮夫人一定要将之视为对策。上官妧第三次莞尔,有失公允,也非蓬溪山作派。方才我已经说了,那个少年郎确有其人,至于我姐姐与他究竟是何关系,这件事幕后黑手是蔚是崟,她顿,
我执一辞,君上目前,该是执的另一套判断。但有争议就有余地,此事关系重大,直接作用于时局,想来君上和整个顾氏也不愿错放此恨,错报此仇。倘若真相确如我这番陈辞,祁国却将矛头对准蔚国,鹬蚌相争,得利的是渔翁。珮夫人,崟国太安静了,而你父君是否安分之人,你比我们清楚。
瑾夫人这套陈辞,为何不直接去对君上说。
上官妧眼底神色在遥远灯火和近处月光间显得有些晦暗。或因灯火与月光皆不够亮,阮雪音无法确定那是全然的真情流露,还是真假参半,又或纯粹作戏。
她对顾星朗还有情意么?
如今我说什么,君上恐怕都先入为主抵触。上官妧答,呼蓝湖家宴你也在场,显然他已有结论。今夜相谈,连你都认为这是蔚国设计嫁祸,更何况他。
真要择一人进言,阮雪音道,瑜夫人比我更合适。她是祁相之女。我是崟国公主。她一挑眉,瑾夫人当真这般有信心,我会去君上那里揭发,或者诋毁母国?
珮姐姐方才已经说了,你在祁国这边。第四次莞尔,不疾不徐,就算不是,姐姐来自蓬溪山,我信你在时局上的公正。当然了,你实在要帮母国掩盖罪行而任由君上错判错行,我也拦不住。终归如今,我说日头从东边出来而姐姐你说从西边,君上也会判姐姐对。
还是很可笑。分明牵强,分明嫁祸。竞庭歌千里迢迢来霁都探祁宫,分明是苍梧心虚。搞出这么大动静,此刻却来说是崟国所为?
至于姐姐方才提瑜夫人,上官妧还在继续,神色怪异,似笑非笑,姐姐这么**的人,竟然对纪家放心。连君上都不放心。
阮雪音凝眸扫上对方面庞,瑾夫人,慎言。
上官妧轻嗤,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过此刻站在此处对姐姐说。她走近半步,微探身,凑到了阮雪音耳边,姐姐,纪相曾于二十一年前远赴锁宁城,该是受定宗陛下暗遣行邦交要事。他在那里呆了整整三个月,你就不想知道,除了奉行君命,还有没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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